第27章第二十七个梦
令107
一一老公？！
有谁的咖啡液倾洒出来。
在桌上晕开难看的深色水渍。
反应最大的竞然是项雪柔。
她刚赶到这边时差点把蒋楼寒当成混混头子，提着路边的捡到的钢管就冲了上去。
如今，很是挑剔地将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还是哪哪都看不顺眼。非要说的话,项雪柔觉得这混混还不如旁边那个浓眉大眼的傻子安全，也不如那个乏味无聊的木头顺眼。
林老师更是缓缓皱眉，凝重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周旋。“啊？”
消化了两秒,路星昂不可置信地重复：“老公吗？”这个遥远、陌生而超纲的词汇在他脑中打转，仿佛形成了暴风眼，最中心是死寂的回音：
一一还能叫老公吗？
陆淮拿起杯子，又缓缓放下，过了会儿，再次拿起杯子，微荡的咖啡液倒映他凌然干净的下颚线条。欲言又止良久，终于沉声道：“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在几人震惊、不解、复杂的目光中，夏小杏摇头，当场辟谣：“他听错了。”
“我当时说的是一一救命啊、考公。”
“？〃
“啥玩意儿？”
“考，公？”
夏小杏一本正经：“是的，我一方面在呼救，另一方面想的是他身上纹身这么多肯定没法考公了。”
夏小杏目不邪视、义正言辞。
继续鬼话连篇：“我会这么想，也不凭空捏、嗯平白无故，主要是在亲朋好友的耳濡目染下，我自己就有这个伟大的理想，在危难关头脑海里唯一的念头是一一”
“要是我真的迫不得已把铅笔插进黄毛驴的眼球里的话，那以后我都和考公无缘了。”
说着,她还嗓音哽咽起来。
………噗嗤。”
有谁笑出声。
夏小杏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两脚。
笑够了，蒋楼寒抬起头，他托着下巴，偏过头，盯着她根正苗红的侧脸。“那真是太巧了。”
他说。
“在下的亲朋好友略有些门路，鄙人也耳濡目染。”还刻意而轻缓地咬了′亲朋好友′和′耳濡目染'几个字的重音，用她的原话将球打了回来。
蒋楼寒挑眉。
“夏同学心怀抱负，应该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精进了解的机会吧？不如我们明日好好探讨交流一番。”
夏小杏读出了他眼中的威胁意味。
“……太、太好了！”
她含恨道。
这分明是约会！
路星昂坐卧难安。
翌日，他戴上鸭舌帽和墨镜，决定远远看一眼、就一眼，看看那个野男人会不会图谋不轨。
小城里没有谁能逃得过他的耳目！
等耳目打探到夏小杏出现在了市中心心的哪座建筑附近，路星昂鬼鬼祟祟地抵达，远远盯着两人碰面，并肩在街边漫步。路星昂不自觉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特意打扮。只穿了舒适的休闲服……看来也不怎么喜欢那个野男人嘛！
下一刻，一只手拍上他的肩，悄无声息、吓得他差点跳起来。愤而扭头。
路星昂一副见鬼的表情：“你怎么在这儿？！又是咋认出我的！？”陆淮没吭声。
幽幽的目光从他头顶扫到脚，将他浮夸的造型纳入冷嘲的眼底。“是啊。穿夜行衣的贼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逮捕，也会大喊冤情：'你怎会勘破我的伪装。”
难得说了一个长句。
路星昂：够了。”
令108
总不能真聊考公吧？
夏小杏踢了踢地上的石子，随便找了个话题：“你为什么会来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旅游啊？”
蒋楼寒似笑非笑地睨来。
“这不是为了跟未来的老婆相遇么？”
夏小杏默默调转视线。
想了想，她又理直气壮地调转回去：“哪怕你不来这儿，等以后我考上首府大学也会和你认识的！”
蒋楼寒笑了。
夏小杏恼：“什么意思！你不相信？不信我会考上大学？”大有撸起袖子和他理论理论的架势。
蒋楼寒弯弯唇角，轻声说：“我信。”
他目光虚落在她生动面容之后的高楼大厦与远山蓝天。“是不相信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夏小杏一怔。
他的神情有一瞬的死气沉沉，语调是哀歌般的叹息。不等她反应过来，蒋楼寒收回目光，以没有丝毫破绽的侧脸对她，淡声道：“休学了。”
夏小杏没想到二十岁的蒋楼寒还有这样的人生阶段一一放着好好的大学不念，办理休学手续，跑来这么一个偏远的小城旅居，有着浓郁的自毁倾向。
“你可别学我。”
他勾唇。
轻薄的眼皮低垂，浅淡容颜在日光下，是灿然华美的耀眼，像一手篆刻在墓碑上的诗歌。
“按部就班地活下去吧，夏小杏。”
随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夏小杏不喜欢他这幅样子。
她故意没回话。
甩开他的手，闷头直走。
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