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二十六个梦
令103
夏小杏喊出'老公'′实在是没招了。
她刚听钟含蕊叫黄毛老公,以为小太妹跟混混谈恋爱都得这样叫。试图先发制人，令那些围追堵截的不良少年意识到她也是出来混的！蒋楼寒也的确符合混混头子的人设。
他有一瞬的错愕。
淡色的薄唇都张开些许，殷红的舌尖有什么一闪而过的晶亮，如阴冷的蛇信。
被她紧紧环抱的腰劲瘦结实，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感觉到紧绷的肌肉，以及厌恶而疏离的下意识反应，像一条受到袭击的猎豹，弓起背、抬起爪子即将反击。夏小杏合理怀疑，要不是她可怜兮兮地抬头给他疯狂使眼色，他肯定会揪着她的领子把她丢出去。
“拜托拜托了……蒋老师？”
声音细弱，尾音上扬。
像一团冻僵的小刺猬，瑟瑟发抖地在冬日寻觅温暖，却钻进毒蛇的老巢。就这样刺了他一下。
他眉梢轻挑,冷漠阴翳的眸光微动，不近人情地钉在她脸上、身上。略有婴儿肥的两腮、乌溜溜的狡猾的眼珠、崩开两颗纽扣的校服，以及雪白衣领上嫣红新鲜的几点血迹……最后，他抬眸，面无表情望向凶神恶煞的不良少年们。
一一终究是没把这个送上门的陌生·蔫坏·未成年的老婆丢出去。“你**找死！”
黄毛紧捂着脸，血液如小溪般顺着手指的缝隙分叉滴落。看着分外可怖。他啐了一口，警惕而阴毒的目光盯着蒋楼寒。“你哪条道上混的？老大谁？跟这女的啥关系？”说实话，夏小杏心里挺没底的。
虽然几年后的蒋楼寒一副为人师表、知心大哥哥的样子，但此时的他看起来比黄毛还像小混混。
此刻，面对黄毛接连的质问，蒋楼寒眯眼,轻薄的单眼皮好似阕若无人的死神镰刀的弧度,目光沉郁得像在看俯视一个掉进蛇窟里的罪人。下巴微抬时，眉眼陷入半明半昧的光影，脖颈上的纹身随筋肉起伏。薄唇轻启，冷然吐出一个重字：
“滚。”
震慑效果显著。
黄毛连半点恼羞成怒都没升起，喉咙不上不下地滚动，战栗一瞬。一一真、真的会死。
自觉在女人和小弟面前丢了面子。
黄毛胸膛起伏两下，扭头就将气撒在罪魁祸首身上，狠狠甩手扇了刚赶过来、气还没喘匀的钟含蕊一巴掌。
力道之大，将她打得磕倒在冷硬的石板上，肮脏的泥水染湿了她白嫩的皮肤与昂贵的衣裙。
再不复张扬明媚。
“你打我？！你怎么敢！”
钟含蕊痛楚地抚上青紫泼皮的膝盖，不可置信地昂头。黄毛呸了一口唾法，“打的就是你这种就会惹麻烦的**！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
他骂得越来越脏，上到她吃饭花了他多少钱，下到亲密床事。狭小的巷子里，人群幽暗的影子交错晃动。像一个廉价的剧场。
远远的，有此起彼伏的呼唤夏小杏名字的声音一一是美术社团的师生找来了。
发泄完戾气、重振雄风的黄毛带着手下的不良少年们悻悻撤退。青石板漂亮的青绿色泽踏上许多零散肮脏的脚印。夏小杏抿唇。
抬脚走向被遗留在原地的钟含蕊，朝她伸出手。“还能站得起来吗？”
她狼狈慌张望来一眼，眼眸含泪，复杂、怨恨却也可怜。“你在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夏小杏哑然：“这有什么好笑的……
钟含蕊冷哼一声，像淤泥里荷花，高昂起优美的下巴，骄傲轻蔑。“没想到这都叫你赢了，夏小杏，是我小看了你。”说着，她的视线瞥过一旁的蒋楼寒。
“算你撞大运攀上个优质男，有什么好得意忘形的……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我有的是好牌！”
赶在老师同学到来前，她咬牙拍开夏小杏的手，一瘸一拐地走。一一有病吧？！
夏小杏深呼吸。
实在气不过，对着那道讨厌的背影挥拳大吼：“你错了！我会一直赢、一直赢！凭我自己！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把那头黄毛驴当一张牌打出来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你眼里只有这种东西吗!把自己玩进去才甘心吗？！”
钟含蕊一顿，紧攥着拳头、没有回头地步入巷子的阴影，好似没有听到身后愤怒的叫嚣。
“就算今天只有我自己，我拼死也会把铅笔插进那头黄毛驴的眼球！等蹲完牢出来我就跟踪你、让你走夜路都心慌等着瞧吧一一！！”很有一种′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毒辣与坚定。“而且你真是神经病！烂人跟烂人狗咬狗有什么好笑的！多看一眼都脏眼睛！”
夏小杏气红了眼睛，就差破口大骂了。
耳边倏忽响起一声轻笑，令她被怒火冲昏的头脑稍稍降温。意识到自己的嘴硬与自相矛盾的逻辑。
她没有扭头看他。
平复一些之后，仍执拗地盯着那看不到一片影子的、晦暗幽长的小巷尽头。莫名感到一阵脱力。
心境空茫而复杂，像走失在迷宫中。她喃喃自语：“我是因为……才看着你的啊。”
因为你是我少女时代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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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