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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时怔愣在原地,雪团在她掌心一点点化开。顾湛本站在不远处看着沈宓沐在天光下,她的脸上本挂着明媚的笑,如一只春燕,身姿舒展。

他想不起,他上次见到沈宓这样笑是在什么时候,若是未曾记错,应当是她十九岁生辰后不久,他请来东宫的卢琳送了她一只纸鸢,她央着他允她去城交郊放纸鸢。

是以,他很是留恋沈宓脸上的笑意。

然在看见沈宓脸上的笑一点点冷下来,本来似乎想要打雪仗的她,也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也不说时,顾湛的呼吸也跟着一滞。他走上前去,温询:“可是想打雪仗?在我跟前,你不必拘着性子。”沈宓偏过视线,并不看顾湛:否认:“没有。”顾湛果然没再说话。

沈必心中又袭上一阵落寞。

下一瞬,一只雪团被丢到了她的裙边。

沈宓朝那边看去,发现是顾湛蹲在不远处,他的衣摆上沾着雪。四下没有第三人,朝她扔雪团的,不是顾湛,还能是谁?沈宓不免惊愕,喊了声,“殿下?”

顾湛并不以为意,又丸起另一团雪球,“不是你想打雪仗的么?”又一团雪球被扔到她脚边。

沈宓心中微动,她开始试探着将手中未曾化尽的雪球朝顾湛扔去。两人之间起初是试探,后来沈宓见顾湛似乎真的不排斥,也渐渐大胆了些,不过多久,两人之间竞也打得有来有回。她有些力竭,站在原地轻轻喘息。

顾湛看了眼侍奉在不远处的丹橘,丹橘心领神会,将一直备着的手炉拿过来递给顾湛,又退到太子妃不会察觉到的地方。沈宓许久未这样酣畅淋漓过,从前她还是沈良娣的时候,并不敢在顾湛面前如此“放肆”,后来在润扬之地留了四年,润扬虽下雪,却也只是小雪,在地上根本落不住,自然无法打雪仗,她没想到,自己重回汴京后,第一次打雪仗,竟然是在东宫,竞然是与顾湛一起。

她正在出神,一团温热之物便被递到她掌心中。她低头看去,是顾湛往她的手心里塞了一只精致的手炉,他自己的手则捂在她的手外侧,为她挡住吹过来的凛冽寒风。“冷不冷?”

沈宓抿了抿唇,没回这句。

记忆中,从前与哥哥打完雪仗,哥哥也会这样问她。她的心头忽地蔓上一阵酸胀,她仰头朝不远处的天幕看去,竟发现天边有一道淡淡的虹影。

她就近转头看向顾湛,一手还指着那道虹影,道:“殿下,是雪虹。”顾湛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确实看见了朦朦胧胧的彩色影子,他的视线很快挪到沈宓身上,问:“雪虹?我还是头一回听这个说法。”沈宓微微偏头,“汴京或许很少下这样大的雪,殿下又日理万机,此前未曾留意到也是常理,我在延州那几年,倒是经常见到,起初我管这也唤作′彩虹',哥哥却说这与夏日的彩虹并不一样,颜色更淡一些,也更难得,更容易消散,唤作′雪虹。”

提到哥哥,沈宓的神情明显地落寞下来。

顾湛抬手为她拈去她发梢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点雪沫,低首问:“怎么了?想你的兄长了?”

沈宓垂下眼,轻轻"嗯"了声,“想起哥哥离世的时候,也是我这个年纪,有些想家。”

顾湛轻拍她的肩头,道:“稚娘有家的,东宫不正是你的家么?”此时他无比庆幸,庆幸于此前他在沈家一案上没有听所有人的劝谏,没有与沈家撇清干系,而是选择了保全沈宓。

沈宓轻叹一声,“或许吧。”

顾湛没在此事上勉强,朝不远处的一颗玉兰树走去,从树梢折下一支玉兰,复回到沈宓身边,替她簪进发髻里。

“玉兰迎风而绽,很衬你。”

沈宓抬手碰了下花骨朵,又收回手。

她记得她从未告诉过顾湛自己喜欢玉兰,也不知顾湛是如何知晓的。或许只是这方院子里恰巧有一株玉兰树,他随意折下罢。雪化的时候,天气有些冷,顾湛也没让她在外面留太久,便揽着她的腰同她回了寝殿里。

殿中通了地龙,又烧着炭盆,与外面全然两个世界。只是一回去,顾湛又重新将那道锁链系在她的脚腕上。她低头看着那道系在她脚腕上的锁链,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来。她还以为顾湛转性了,原来,仍旧是将她当作豢养在笼中的雀鸟,容许她出去放风,却不容许她出去太久,一旦回到这座“圈养"她的笼子里,她的处境与之前仍旧没有什么分别。

罢了,她已被锁了这许久,又不差这一回。顾湛么,就是这样的人。

顾湛似是没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只拉着她坐到妆奁前的铜镜前,随手从一边的八仙桌旁拉过一只绣凳,坐在上面,从妆奁中挑了支螺子黛,同沈宓道:“我想再为稚娘描一次眉。”

沈宓眉心微蹙,但想着不过是描眉而已,遂未曾拒绝。顾湛掰过她的脸,虎口卡在她的下颔,一笔、一笔,替她画了道精致的远山眉。

不远处的香炉中仍点着她早已闻惯的雪中春信,时间仿佛过得慢极,但并不让人感到焦躁不安或者惊恐害怕。

等顾湛为她画完眉毛,沈宓才望着他,轻轻吐出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

顾湛今日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奇怪,从孙澄进来传话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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