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口微涨,轻轻喘息,眼眶含泪,眉心微蹙,像极了传闻中的西子之颦。顾湛目光向下,看见了她的锁骨、她被蹭乱的衣衫、她的……宛若一朵重重花瓣被揉皱、摘下的花,花瓣上还沾着露珠。沈宓手腕被攥得生疼,没忍住稍稍朝里挪了挪,又被顾湛捞了回来。她的呼吸再度被攫取。
唇好不容易被松开,疼痛又从她的肩头传来,她还没来得及出声,痛觉很快转到旁的地方。
她仿佛被抛上云端,又被毫不留情地摔进泥地里,如此反反复复许多次,她分不清这个过程到底漫长到了几个时辰,甚至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如同一块被丢进肆虐狂风里的破布娃娃,泪水浸透了整个枕头。她像是经历了一遭酷刑,床榻则一片潮湿。顾湛看见了床褥上的痕迹,蹙眉,又把住沈宓的腰,扯过一边还算干燥的被衾,将她囫囵裹在里面,抱到一边的软榻上。沈宓以为顾湛要换个地方继续,但她却是受不住一点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于是用尽力气从被子里探出手,握住顾湛的手腕,缓缓摇头,气若游丝:“殿下,可否改日?”
顾湛垂眼看见那只攥着她手腕的手,其实根本没多少力气,他若有心甩开,都不需怎么用力,他看着手腕被攥出来的红痕,而后听见了女子那句“妾求沈宓辨不清顾湛的态度,只能期期艾艾地望着他。她的手被松开,塞进了被衾里,她正要出声再度乞求,却瞧见人从衣架上拽下自己的衣裳,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穿好,喊了宫人近来收拾床榻。翠微与丹橘进来瞧见沈宓像是被裹成了个粽子,靠在软榻上,露出来的一截雪白脖颈上尽是红痕,满眼心疼,但碍于顾湛在场,也只能瞧一眼,先去换上崭新的床褥。
顾湛披衣坐在一边的圈椅里,冷眼瞧着翠微与丹橘将床褥换好,吩咐了句:“去帮她沐浴。"说罢起身朝门外而去。翠微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丹橘,朝前来跪在沈宓躺着的软榻前,却不敢碰她,“良娣,您受苦了。”
沈宓合上眼,说:“去为我取一身干净的衣裳吧。”丹橘抱着脏污的床褥先出去,翠微拿了干净的寝衣,帮沈宓换上,才扶着她去沐浴。
沈宓几乎觉得自己要站不稳,四肢百骸都传来几近撕裂的疼痛,与上次的浑身酸软并不同,若所上次顾湛还肯在一些地方让着她,多少顾及她的感受,这次更像是他单方面的索取,但于沈宓而言,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折磨。沈宓想起顾湛几个时辰前开始时,说的那句话,躺在浴桶里,忽地哂笑一尸□。
这哪里算所谓的夫妻间的闺房之乐,只是顾湛为了有个孩子罢了。她之前假孕的事情不能抖落出去,人前便只能继续装作有孕,但是月份小还好装一些,等时间一长,根本瞒不住,若是不想担上欺君之罪,最好的办法,便是尽快让她真正怀上一个孩子。
也是阴差阳错了。
沐浴完回到寝殿时,顾湛并不在,殿内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个季节的晚上室内很冷,沈宓钻进帐子里,缩在被子里,无意间瞥见床帐上飞溅的痕迹,想起方才这方天地里发生过的事情,心头的委屈更盛。即使上回之事是因那杯合欢酒促成,顾湛也似乎在事后将她轻轻拢在怀中,可这次,顾湛到底将她当什么?
沈宓不愿继续往下去想。
事情好似真的如她想的那般,顾湛在这之后,夜夜都来青鸾殿,夜夜都将她折腾到三更半夜,不容她有半分拒绝。
沈宓渐渐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抗拒顾湛,也不在扑腾,予取予求,因为她明白了床第之事,在顾湛这里,根本不是一场你来我往的切磋。甚至,如果不是假戏真做,遮掩她腹中没有的那个孩子,顾湛大约不会踏足青鸾殿半步。
天气越来越暖,沈宓却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比她去年刚嫁入东宫,顾湛一个月没来过青鸾殿时还冷,那时,她还总觉得日子有些盼头,如今却不知盼头在哪里。
她看着桌子上搁着的那碗由宫人呈上来的药,不用多想,也是让她快些受孕的药,这要她已经喝了十几天,按照往日,她此刻早已自己主动将药碗端起来喝完,可看着外面将要落下的日头,她知道,过不了多久,顾湛又会过来,狠狠折腾她一番后又抽身离去,她忽然不想喝那药。她身子不好,此前虽然由宫中的刘太医已经负责调理了两个月,但也只是稍有起色,药物调理身子本就很慢,听闻皇后当年为了怀顾持盈喝了足足两年的药,本就急不得,但现实却不容顾湛不急。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程霖替她诊脉时,也说过让顾湛多少顾及着点她的身子,那事还是要稍稍节制一些,免得叫她气血两虚。顾湛表面应承,实则也只是在当晚欺负她时不那么狠罢了。
勤政殿那边送药的人看见沈宓盯着那碗药发呆,从旁出声催促:“良娣,您还是莫要为难奴婢了,殿下的意思是,这药还是要趁热喝。”沈宓没理会。
那宫人不罢休,仍道:“良娣还是趁热喝了,奴婢也好早些回勤政殿交差。"说着她将药碗往沈宓跟前递了递。
“我说了,我今天不想喝。"她反手去推开那个宫人,却不慎将药碗打翻在地。
药碗碎裂在地,殿内所有人登时禁声,甚至跪伏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