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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2 / 3)

,任由四下煞气奔涌而来,如刀刮骨,反复冲刷肉身。

虽痛彻骨髓,却也清晰感知到,肉身的生机正在煞气中勃发,竞隐隐生出几分酣畅淋漓的快意,整个人如同升华一般。不知时光流转多久。

就在肉身承受将至极限之时,眼前画面骤然变化一一远方,晚霞漫天,残阳如血。

尸山血海之巅,黄昏中,立着一道华发黑袍的身影。男子身形颀长,面容模糊,周身翻涌着与涅槃棺同源的滔天煞气。他眼眶中空无一物,唯有干涸发黑的血泪痕迹;此刻新的鲜血正汩汩涌出,划过苍白的脸颊,蜿蜒流下。

怀中,一具尸身被他小心托着。衣衫整洁,面容干净,气息神圣,宛如沉睡。

男子一步步走向一口棺椁,平静麻木地将尸身放入。可当指尖拂过尸体垂落的长发时,整个人颤抖起来,空洞的眼眶里,血泪成串坠落。“凉了。”

他抚过那冰冷的面颊,轻声说道。

棺盖合拢的那一刹,世界彻底陷入死寂。

他立于棺前,一动不动,血珠滴落,在棺盖上绽开一星一星暗红的花。“为什么?”

嗓音沙哑,似自深渊浮起。

“为什么这一次……还是这样的结局?”

“错了。"他再次开口,自言自语。

“我不信……不该是这样的宿命。”

他弯下腰,将耳贴上冰冷的棺木,似在倾听什么。数息之后,直起身,摇了摇头。

“好。”

他面无表情,“那就再重来一世。”

黑红色的光芒自他体内炸裂,扭曲的时空法则之力吞噬四方,毁天灭地。幻境中的黄沙、残戟、血雾开始旋转、崩解一一他抬起右手,朝虚空抓去。

仿佛有无形的命轮被强行扳转,周遭景象如镜面般寸寸碎裂。时空逆流,天地倒溯,远古战场的景象开始倒退。血色长天褪成清透的蓝,枯裂大地生出崭新的绿。万物归于最初之时。

逆转时空的代价惨烈可见:男人一头华发急速枯槁,血煞反噬如毒蛇缠身,空洞的眼眶中,血已流成泪河。

而这画面只存一瞬,便如镜花水月散于虚无。隔日,雨仍未停。

桃花岛因遍植绯桃得名,这处地界在正道仙门名录里算不得响亮,甚至可以说籍籍无名,却在暗地里声名赫赫一一

皆因漫山遍野的绯桃盛放时如云似霞,烟雨笼罩下更是清雅唯美,不似合欢宗那般招摇露骨,却又暗藏旖旎,恰好契合了有情人私度蜜月的心意,是以但凡来此小居的,十之八九都是相携的情人,寻常修士若无风月之事,绝少踏足止地。

经连日阴雨浸润,漫山桃枝被洗得清透,湿重的花瓣坠落不绝,铺就一路绯红软毯,连岛上空蒙的雾气里,都缠裹着淡淡的桃香与湿土气。自双佛岛归来的白衣男子凌立于这片朦胧之上,周身灵力敛得一丝不露,对着传讯符低语数句后,本欲径直返回兰桃居。途经桃林时,却见交易区人影绰绰,喧声隐约。此地素来热闹,即便雨丝绵密,各色油纸伞仍错落撑开,缓缓移转,宛若一片浮动的花海。

一杆杏黄旗在细雨中微微摇曳,旗上墨字清晰-一“问情百事通”。旗下已聚了数十人,多是年轻弟子,于潇潇雨中静候,偶有低语随风飘来,又被雨声揉碎。

落桃不绝,瓣瓣湿红铺了满地。那面旗在迷蒙雨雾中轻晃,仿若一道无声的召唤。

白衣人脚步一顿。

灵力流转无声,他的容貌顷刻间化作寻常外门弟子模样--眉目平淡,肤色偏暗,是那种落入人海便再难辨认的长相。他默然移至队伍最末,袖手而立,将一切情绪敛入眼底深处,静得像一道影子,唯有衣袖在潮湿的风里微微拂动。

队伍在浙沥雨声中缓缓前行。

前方的问答声断断续续飘来,皆是红尘中最寻常的情愁:如何讨心上人欢心、如何与道侣重修旧好、如何辨明一颗真心……琐碎直白,却裹着年轻人特有的忐忑与热切。

直到身旁几名弟子几句低议,乘着湿风钻入耳中:“听说了吗?极道宗那位宗主,近来可是搅得谢大人心神不宁,连降妖司事务都顾不上了”

“唉,流水无心恋落花呐,一心一意终抵不过三心二意。谢大人这回,只怕是要错付真心了。”

白衣人眼睫微微一颤。

他很快走上前,声音轻而冷:“虞宗主品行光风霁月,不宜妄议。”那几名内门弟子一怔,回头见只是个貌不惊人的外门弟子,本欲驳斥,却不知为何在那深寂的目光下顿住了口,彼此对视一眼,终究讪讪转回头去。静了半响,另一头的感慨又随风飘来:

“强留人在侧,终是罔顾意愿。强扭的瓜何来甜?世间情事,到底是举案齐眉易,两心相悦难…

白衣人袖中的手微微收拢。

“罔顾意愿倒未必,趁机攀附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这些话还是小声些,今时不同往日,万一被那位听见可就糟了!”众人正觉不妥欲收声时,一道话音忽然插入:“何来攀附?”

他们循声望去,诧异中带着不耐,却见队列末尾,一名外门弟子抬起头,目光冷淡。

“极道宗宗主,执掌南疆镇守使之位一百七十三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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