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七十三章
这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难道真是她误会了，沈纤慈握着短箭不吭声。陈玉珊受了不白之冤，也没为自己多加辩解，只道：“倘若姑娘还有疑心，可随我一同去后院瞧瞧。”
“去就去！“沈纤慈本就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执拗性子，当下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假意客气,定要亲自去瞧一瞧,看一看才甘心。裴述看向她。
沈纤慈装作没看见，把头撇到了一边。
陈玉珊在前领路，不多时三人就来到陈老夫人的院子，院子里果然有数株新栽植的桂花树，附近的泥土都是新翻的，不必走到近处，也能嗅到风中的桂花香气，在此处停留时间长了，自然会染上花香。沈纤慈从树下绕了一圈道：“那个贼匪身上的香气莫非也是从此处沾染的？”
裴述指了下墙角尚未栽植的花树道：“这些桂花树是昨日运来的，山匪乔装打扮，跟随运送车队进城，身上有香气也不足为奇。”沈纤慈不知还有这茬子事，想起对方那句“八月十五运桂花”的口令，应当也是由此而来，紧接着问道：“那贼匪藏入府衙究竞是何目的？”“还有，那人为何要射杀你？"沈纤慈将矛头对准了陈玉珊，射杀她有什么好处,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行刺陈信芳。陈玉珊睁大眼睛，仿佛有些不知所措，喃喃道：“我也不知那人为何要对我出手。”
沈纤慈满眼狐疑地盯住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裴述道：“对方有何目的暂且不明，要问为何杀人行凶，恐怕要去问行区之人，你来逼问陈姑娘又能问出什么？”
沈纤慈瞪了他一眼，她哪里逼问她了，不过是问了两句话，怎么就成逼问了。
陈玉珊柔声道：“玉珊虽不知做了什么令姑娘生疑，但我绝不会与那伙贼匪同流合污，要不是他们围攻府城，祖母也不会病重至此，姑娘说什么都成，只有这桩事，玉珊万不能认。”
姑娘家能有这样的气节怎能不让人高看一眼，裴述眼神中流露出的赞赏之意，令沈纤慈心里发酸，她看看陈玉珊，又瞧瞧裴述，好像她才是那个坏事做尽的恶人，所有的道理都不在她这边，连裴述也不向着她，可她真的做错了么。“陈姑娘先请，稍后我便去为老夫人诊脉。“裴述道。“有劳裴公子了。“陈玉珊泪盈于睫，感激地行了一礼，走进了屋内。天边翻出鱼肚白，周遭暗色悄然褪去，沈纤慈低头踩着脚下松软的土壤，一下又一下。
裴述接住树上簌簌而落的桂花，轻握在手中，开口道：“折腾了一晚上，你还不嫌累。”
沈纤慈倏然抬眸，“你也觉得我委屈她了是么？”裴述瞥了她一眼，“你总该听过空口无凭这四个字，无凭无据，你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吗？”
沈纤慈既理亏又愤懑，“好，要证据是么，你等着，要我真的错了，我亲自给她赔礼道歉，要是………
沈纤慈下定决心要探明究竞，哪怕样样解释得通，也依然没打消她的怀疑，总之先让人盯住陈玉珊，要是真的无辜，正好给她洗清嫌疑。事情安排妥当，沈纤慈才有空暇来关心关心自己的脚。接连几天各处奔波，一双腿脚真是饱受摧残，褪去鞋袜，只见纤秀柔美宛如莲瓣的玉足上多出两个水泡，这双脚生得有多美，这两个水泡就有多碍眼。她原想唤红缨去拿点药膏，却发现桌上已有了一瓶药膏，沈纤慈拿过来嗅了嗅，感叹红缨愈发心细了，不用她吩咐都能想到备好药膏，她低头涂抹药膏，清清凉凉的颇为舒适。
“姑娘，有动静了。"红缨进来禀报。
“快说说。"沈纤慈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红缨道：“姑娘不是让我们盯住陈姑娘嘛，那陈姑娘一直在院子里照料陈老夫人，但今日突然有客人登门拜访。”
这档头来登门拜访，沈纤慈忙问：“来的是谁？”红缨道：“姑娘也见过，就是那位郑磬郑老板的夫人，咱们之前还在郑家宅院里借宿过。”
沈纤慈迅速思索起这些人的关系，疑惑道：“她来做什么？"一介商户居然还跟巡抚衙门攀上关系了。
红缨摇头道：“那个郑夫人一来，就去看望陈老夫人了，说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有丫鬟去传话备马车，像是要出门。”沈纤慈想了想，这里面肯定有猫腻，“看看她们要去哪儿，我们也去。”阮三娘在巡抚衙门没有待太久，走的时候却是同陈玉珊一道出的门，两人同乘一辆马车，穿过长长的街市，来到了府城最有名的药铺回春堂。沈纤慈看到回春堂的牌匾，想起京里也有家回春堂，不知是巧合，还是同一家的生意。
她往里面瞧了瞧，二人来逛药铺倒也说得过去，但逛得时间未免也太久了些，她等了又等，也不见她们出来，在她等得不耐烦，想进去找人时，才看到人出来。
二人乘坐马车再次起行，沈纤慈打起精神，跟踪过去，这一次马车居然往城郊去了。
沈纤慈纵有疑惑不解，但又生出几分紧张兴奋，仿佛将要窥探到不为人知的重大机密。
所有人都没发现的真相，偏偏被她探知到了，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到时裴述又会露出怎样的神情呢，她抿嘴一笑，如此想着，那点辛苦也可暂时抛之脑后了。
可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