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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犹豫了一下,飞快地瞥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道:“萧先生,奴婢……奴婢前几日在打扫御药房后巷时,捡到一样东西……”说着,他从袖中小心翼翼取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物件。
那是一枚打造精巧的铜质腰牌,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上面刻着一些奇异的花纹,并非宫中制式。腰牌边缘,还沾染着一点已经干涸的、不易察觉的暗红色痕迹。
萧然的目光瞬间凝住。他认得那种花纹!那是前朝覆灭的一个秘密教派——“白莲教”的标志!这个教派曾在太祖立国时被血腥镇压,残余势力转入地下,偶尔作乱,但近几十年已鲜有听闻。
这腰牌,怎么会出现在御药房附近?上面的暗红痕迹,是血迹吗?
他接过腰牌,入手冰凉,那奇异的花纹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意味。
“此事,还有谁知?”萧然盯着小太监,目光锐利。
“没……没了!奴婢谁都没敢告诉!”小太监吓得一哆嗦,“奴婢只是觉得这东西古怪,又是在御药房附近捡的,怕惹麻烦,本想丢掉,但想起萧先生是陛下信任的人,所以才……”
萧然看着他惊恐的眼神,不似作伪。他收起腰牌,沉声道:“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再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必有杀身之祸。明白吗?”
“明白!明白!奴婢绝不敢乱说!”小太监连连磕头,然后慌忙退了出去。
殿内恢复安静。萧然摩挲着那枚冰冷的腰牌,心中波澜骤起。
白莲教……御药房……张诚……皇帝的毒……
难道,隐藏在宫中的黑手,竟然与前朝余孽有所勾结?
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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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的人按照萧然的提示,对张诚在宫内的几个可能藏匿点进行了秘密搜查。在御药房附近一间废弃多年的杂役房梁上,果然发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严实的铁盒。
铁盒被火速送到林燮面前。打开之后,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几封密信,一些奇怪的药材粉末,以及……几本账册。
密信的内容让林燮触目惊心!其中不仅有与宁王商议具体起事时间的记录,还有与朝中几位重量级官员(包括已“自杀”的刘翰林)暗中往来的证据。更令人心惊的是,有一封信模糊地提到了“上峰”指示,要确保陛下“平稳过渡”,而这个“上峰”的代号,赫然是——“菩提”!
“菩提”?这不是佛家语吗?是指代某人,还是某个组织?
那些药材粉末,经随行医师辨认,确认含有“赤阳砂”和“迷迭欢”的成分!这正是萧然判断的,皇帝所中毒物的来源!
而那几本账册,记录的并非金银,而是人员往来和物资调配。其中多次提到一个名为“香积厨”的地方,以及通过“漕运”送往“南边”的“特殊货物”。
“香积厨”?这听起来像是个佛寺或者善堂的名字。漕运……南边……宁王的封地就在江西,属于南方。难道,“香积厨”是宁王在京城的秘密据点?那些“特殊货物”又是什么?
“立刻查封这个‘香积厨’!查明其底细!”林燮立刻下令,“还有,查清这些‘特殊货物’到底是什么,通过漕运运往南方的目的何在!”
“是!”沈墨领命,但又迟疑道,“大人,这‘菩提’……”
“继续查!所有与佛门有关联的,无论是寺庙、居士,还是宫中信佛的妃嫔、太监,都要暗中排查!”林燮感觉,这个“菩提”或许才是真正的关键。
线索越来越多,但谜团也越来越大。张诚的背后,似乎不仅仅是一个宁王,还有一个更加神秘莫测的“菩提”。而那个意外出现的白莲教腰牌,更是将前朝余孽也牵扯了进来。
夜幕降临,林燮仍在值房内分析着这些新发现的线索,试图将它们串联起来。窗外秋风萧瑟,吹得窗纸呜呜作响。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瓦片摩擦声从屋顶传来!
林燮武功高强,听觉敏锐,瞬间警醒!他猛地吹熄烛火,身形如同鬼魅般滑到窗边阴影里,屏住呼吸。
来了!对方果然坐不住了!
是因为发现了张诚的藏匿点被抄,还是因为“香积厨”即将暴露?
屋顶上的声音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错觉。但林燮知道,那不是。一种冰冷的杀机,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了整个值房。
对方是高手,极其擅长隐匿和刺杀。
林燮缓缓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刀身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泽。他凝神感知着周围的动静,连心跳都仿佛放缓。
时间一点点流逝,黑暗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突然!
“咻!咻!咻!”
数道细微的破空声从不同方向同时射来!不是箭矢,而是淬毒的飞针!在黑暗中几乎无法察觉!
林燮早有准备,身形如陀螺般急旋,绣春刀舞成一团光幕!
“叮叮叮叮!”
一阵密集如雨打芭蕉的脆响,飞针尽数被刀幕挡下,溅射在墙壁和地面上,发出“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