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
“冯保,”他直呼其名,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本官最后说一次,放人。否则,休怪林某刀下无情!”
绣春刀虽未出鞘,但那凌厉的刀意已然锁定了冯保!
冯保身体一僵,感受到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知道林燮绝非虚言恫吓,此人真的敢在这里动手杀他!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之时,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兵刃撞击之声!
“怎么回事?!”冯保又惊又怒。
一名番子连滚爬爬地冲进来,满脸惊惶:“公公!不好了!有……有大队锦衣卫和京营的人,把别院给围了!”
冯保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林燮:“你……你早就安排了人手?!”
林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冯公公,你以为林某会毫无准备,就来赴你这鸿门宴吗?”
别院外的骚动越来越大,火把的光芒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沈墨一身戎装,手持林燮的令牌,率领着北镇抚司的精锐以及暗中调动的部分京营兵马,已将这座别院围得水泄不通。
冯保面如死灰,他没想到林燮动作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之狠!竟然直接调动兵马围了他的别院!这是要彻底撕破脸了!
“林燮!你……你敢私自调兵围困朝廷命官府邸!你想造反吗?!”冯保色厉内荏地喝道。
“造反?”林燮一步步向他逼近,气势逼人,“意图挟持天子、祸乱宫闱的,是你们!本官此举,乃是奉旨平乱!冯保,你若是现在迷途知返,交出萧然,供出‘影大人’及其同党,或可免你一死!否则,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冯保耳边。他看着林燮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知道对方绝对说到做到。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苦心经营多年,享尽荣华富贵,岂肯就此赴死?
“我……我说!我说!”冯保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坐在地,“萧然……萧然就关在东厂诏狱甲字叁号牢房!我……我这就让人放了他!”
“还有呢?”林燮刀锋般的目光依旧锁定着他,“‘影大人’是谁?宫里的情况到底如何?”
“ ‘影大人’……‘影大人’的身份,杂家……杂家真的不知道啊!”冯保哭丧着脸,“每次联系,都是通过一个戴面具的信使!宫里……宫里如今是御马监曹吉祥在把持,他……他控制了宫禁,陛下……陛下恐怕不是简单的风寒,具体情形,只有曹吉祥和他身边几个太医清楚!”
“曹吉祥……”林燮眼中寒光更盛。果然是阉党内部勾结!
“那信使如何联系?你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林燮继续逼问。
“信使……信使只会在特定时间联系杂家,杂家无法主动找他。下一步……下一步就是在秋分之日,由曹吉祥在宫内发动,控制朝堂,然后……然后假传圣旨,废立……”冯保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恐惧。
秋分!又是秋分!距离秋分,只有不到五日了!
时间紧迫至极!
林燮不再犹豫,对门外喝道:“沈墨!”
“卑职在!”沈墨应声而入。
“你带一队人,持我手令,即刻前往东厂诏狱,将萧先生平安接出来!若有阻拦,以谋逆论处,格杀勿论!”林燮下令,语气斩钉截铁。
“是!”沈墨领命,立刻转身而去。
林燮又看向面如土色的冯保:“冯公公,还要委屈你,随本官走一趟了。”
有了冯保这个活口和人证,再加上被解救的萧然,他手中便有了足够的筹码,可以名正言顺地调动更多力量,直扑皇宫,清君侧,救陛下!
“林……林大人,杂家已经如实交代了,您……”冯保还想求饶。
林燮冷冷打断他:“你的罪,自有陛下圣裁!带走!”
几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上前,将瘫软如泥的冯保架了起来。
林燮走出书房,望着皇宫的方向。夜色深沉,但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宫城,此刻却如同一个巨大的囚笼,囚禁着帝国的君主,也酝酿着倾覆的危机。
清羽,等我接你出来。接下来,便是这最后一战了!
他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身后,是肃杀的锦衣卫和京营兵马。一股肃穆而悲壮的气氛,弥漫在夜空之下。
雷霆之势,已不可阻挡。目标,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