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为了保安止景他不得不问萧朔要一个答案，萧祁说萧朔不似先帝，可帝王心思一念之间。如若萧朔真的要置安家于死地，那他柳家侯府于萧朔而言也不过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我知道你会因为此事埋怨我，可没想到你会这样。”萧朔无奈，但不是因为柳遥的埋怨，倒是有些嫉妒，柳遥如此这般护着安伯侯府的人。
如果当初这样做会让柳遥同自己说出心中所想，他倒也不至于厚着脸皮在那柳家侯府住上一个月，中途还被嫌弃地跑到国安寺避风头。
“如果我和你说老侯爷是一心求死呢？”
萧朔伸手扶起柳遥，明显感觉到柳遥对他这句话的不可思议，看着柳遥望着他的不解，心里却是在惦记着柳遥的伤势：“有伤就不要乱动，不然刚包好的伤口裂开，你总不想我再给你换一次药吧！”
柳遥对萧朔的话半信半疑，但一想到萧朔刚才扒自己衣服，就心里不自在，淡淡地避开了萧朔伸过来的手。
而刚刚自己的话就如一拳打到棉花上，萧朔这般和风细雨地同自己讲话，倒像是他在无理取闹。
不咸不淡道：“多谢陛下关心。”
萧朔看着柳遥那生气又无力的模样，倒是有些觉得这才是柳遥的原本的样子，没了那股子冷意倒是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立太后这件事，安伯侯大殿上公然驳了我的面子，原本也只是想告诫一下，将人关进牢里过几天就放了，以儆效尤，哪里想他年纪一把固执得要命。”
“安伯侯虽性情固执，但却不是个不懂得变通的人。”
“可若是为了赎罪呢？”萧朔望着柳遥：“我去地牢时，安伯侯亲口承认，我母亲的死与安伯侯府脱不开干系。”
萧朔嘴角堪堪扯起一抹笑，苦涩的如同一池墨，散不开淡不去，浓稠的让人喘不上气。
“陛下真的这么认为吗？”
柳遥不敢相信，他自幼随祖父同哪位安伯侯相识，对于哪位安伯侯的为人再清晰不过，你说他大殿上之上以死觐不假，但刺杀当时回皖南省亲的婉纯皇后，他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
“我质疑过，也派人去查了卷宗。当年案件草草了结，可以查到的线索寥寥无几，但顺着老侯爷的话倒是可以查出来很多东西，如果不是刻意隐瞒，就算是当年也不会查出来。”
“当初母亲带我回皖南并非回乡省亲，而是季氏因一次游园意外早产。腹中孩子出生即早夭，季氏一口咬定是我们母子做的手脚。”
朝堂和后宫为了废后一事闹得不可开交，母亲虽无错却架不住季家的势力逼迫。因此决定回皖南暂避风头。那时我年少虽记不住细节，可总记得有那么一位安贵妃，而那位安贵妃则是安家长女，入宫时间比母亲早，性子温和同母亲走得很近。刺杀一事发生后，那位安贵妃突生重疾离世，之后案子便匆匆了结。如果说是巧合，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萧朔细细地和柳遥说着过往，平淡的叙事中没有半分伤感之色，毕竟时间太久，久的这件事已经快要淡了的没了颜色，他都要忘记自己当初哭的是多么的撕心裂肺。
“陛下下令处死安伯侯，并不是只是为婉纯皇后吧！”
大概是早年丧母的同病相怜，柳遥难免心中动容，可他却不觉得萧朔是个会莽撞之人。而他更不会认为此事是安伯侯凭空捏造。
“还以为你会说我意气用事，怪我就此斩杀忠臣良将。”萧朔倒是小瞧了他的丞相大人。
“陛下虽做事荒唐了一些，可在大事上倒也从不马虎。”
柳遥语气没了刚刚那般咄咄逼人，反倒是对萧朔这个人颇为认可，倒也看不出当初他是有多嫌弃这位。
“你这是在安慰我？”萧朔对柳遥的话很受用，虽然赞美不多。而见柳遥一直站着，便道：“站着不累吗？还怕我吃了你？”
柳遥闻言更是态度一滑再滑，此刻突然拘谨，但此情景下也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看柳遥坐着怎么都不是的模样，萧朔难得没有打趣，而是继续：“本就已经是过去了多年的旧事，安贵妃已死，而当年安伯侯并不知情也未参与，我虽无心追责，可他却一心求死，直言若我不成全，便会将此事公之于众，到时我就是想保他也有心无力。”
“婉纯皇后是陛下生母，又代表着皖南国公府，生前深受百姓爱戴，就算陛下有意赦免，却也难给皖南上下交代。”柳遥又补充：“而老侯爷这番不光是想为当年之事赎罪，看来更是想借此为陛下立威，让陛下少受一些季家的牵制。”
如此也不枉他安伯侯忠义一生。
“可安伯侯低估了季家，也高估了我，我这个做皇帝的，现如今还不是要靠着丞相大人挨日子。”
萧朔丧得快，可那双桃花眼却是半点不见沮丧，反倒是兴味盎然地看着柳遥，明明嘴上说苦，可却乐在其中。
“所以我给丞相大人的解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