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有车倏忽一闪,就隐没在烟尘里。
半分钟后,他们驶入了通向淮水市的高速。
还没到淮水市边界,林柯就感到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空气中氤氲着湿漉漉的香樟树的气味,陈年不散一样笼罩在整座城市上空,可却没看见一棵香樟树。
他记得淮水市好像不怎么种香樟。
淮水市的名字来源就是那条横亘东西的淮江。
他们此时就从淮江的桥面驶过。
淮江的北岸青山叠掩,盈盈绰绰,翩然落拓于林水之间。南岸则是重重掩映的房屋。远山如黛,近水含烟。周遭的一切都隐没在水汽中,只留朦朦胧胧之下的层层碧色,勾连合辙地晕向远处。
恍惚间还以为又是一个烟雨江南。
和江南不同的是,淮水市乍望过去没有一栋高耸的楼房,都是瓦砾堆叠的平方和院落,稍微高一些的建筑就是远处烟灰色的水塔和烟囱。
一切都雾蒙蒙的看不真切,又老旧的好似时光停滞了一般,在雾气里像上世纪的黑白影片。
江舸从一进入淮水市地界就睁开了眼睛,低头摩挲了一下脖子上系着的白玉,不动声色地看向水面。
他又闻到了那种熟悉的味道,但又和上次有着些许的不同。
这种味道简直浓郁地掩盖在香樟的气息下,在湿漉漉的空间里疯狂往他的鼻腔里钻,好像生怕他会闻不到一样,浓郁到胸口的白玉都隐隐发烫。
很熟悉,但照样想不起。
他略微有些烦闷。
车子驶向江心,忽然之间林柯感觉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车子颠簸了一会,还没来得及刹车,雨就“轰”地一声砸了下来,哗哗啦啦中瞬间模糊了视线,简直就像是有人站在他们头顶拿几万个花洒同时打开开关。
林柯:“........”
他木然的看向后视镜,身后还是艳阳高照。
林柯:........
这要是没鬼就奇了怪了。
他不动神色的抬了抬眼,然后一踩油门冲进的雨雾里。
周念刚回到龙井司大雨就砸了下来。
她以最快速度跑回里屋里把晾在树下的校服收下来就听见阿嬷隔着雨雾在喊她的名字
她擦了擦脸上沾上的水汽,进了屋里。
阿嬷和往常一样依靠在门前的躺椅上摇摇晃晃的半眯着眼睛,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声。雨声哗啦啦冲刷藤蔓,将绿色浸润的愈发透亮。
“回来了啊。”
阿嬷笑眯眯地望着她说到
“嗯。”她将茶几上的茶换上新的,又调大了些音乐声,俯身贴在阿嬷的耳边大声说
“是的阿嬷,我回来了。”
阿嬷年纪大了,耳朵有些受损,加上雨又下的大,她有些担心阿嬷受凉,于是又道:
“阿嬷,雨下的大了,咱们回屋里面去吧,外面凉。”
阿嬷却好像没听见似的,只是颤巍巍伸手指了指院子里喃喃:
“猫……”
猫?
她顺着指示的方向看了过去,淋漓的墙角下,好像瑟缩着一团影子。
隐约还能听见猫叫声。
哪来的猫?
她冒着雨走向墙角,果不其然窜出了一只湿漉漉的东西。
她定睛一看,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这好像,是南歌门口的那只?
但那只猫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可眼下这只撞到她脚底下蹭着的猫眼睛是黄澄澄的金色,在雨里熠熠生辉,漂亮极了。
就是身上脏兮兮的,在雨里翻滚,漂亮的毛都背的淋湿成一团,蔫哒哒的垂着,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
那猫不怕人,还一个劲往她脚上蹭,就和今天下午碰上的那只一个样。
她哭笑不得,只能伸手去抱,那猫也非常乖巧地耷拉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喵了一声。
周念:……
得,是个会享受的。
于是她冒着雨蹬蹬蹬上了二楼,准备把这只猫丢进澡盆里揉搓一顿。
毕竟蹭吃蹭喝总要出点代价。
等林柯顺着浮光门的指引再加上江舸那边狗鼻子似的嗅觉来到水巷街时,林柯对眉心突然猛的一跳。紧接着心口就像是突然被什么攥住了似的,有一瞬间的失重。
好像转瞬即逝,又好像如隔三秋。
没名由的慌乱弥漫,他连忙转动佛珠,可佛珠安然无恙,好似寻常之物。
“不对劲。”林柯刹住了车。
“林砚那边出事了,我感受不到他了。”
江舸睁开了眼睛。
“我得回去。”林柯当机立断的对他说。
“你一个人留在淮水等我过来找你,”
江舸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