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阿公想起自己的孙仔,心里难受得不行。
他也不想阿景出事,可找了整整一年,没有任何消息。
大房二房说的也对,万一真阿景真出事了,不立灵牌,成了孤魂野鬼,连家都不能回,可怎么办?
他拄着拐杖佝偻着背,叹了一声。
“不管什么事,先放下阿景的灵牌再说!”
蓝箐念在二老当初接济过三房,抿唇将灵牌放了回去。
二老脸色这才缓和不少,三房的女人也是命苦,老的克夫、小的克夫,生出来的还是个女仔,香火都断了。
现在三房没有一个男人,真不知道是不是天煞孤星。
老两口多少有些重男轻女,可终究是一家人,和和气气才能生财,温家阿婆立马出来打圆场缓和气氛。
“不要闹,咱们有事好商量。”
蓝箐想起朵朵,心尖一疼,现在的确不是闹的时候,孩子看病要紧。
她缓了声:“朵朵病了,我只是想要回温景的赔偿金。”
温家大房一听,正戳中他们心窝窝,立马高声反驳:“一万块的赔偿款,当初给了你们三房两千块钱,怎么才一年就没了,败家婆。”
蓝箐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缓和下来。
“朵朵现在病了,我跟你们借钱看病,可以吗?”
一句话说出来格外地流利正常,二老这才反应过来,蓝箐今天看起来,似乎……很正常,不疯了。
二老又惊又疑,下意识看向堂下的刘丽嫦,难道是老三媳妇教的?
何止二老惊讶,大房二房也是纳闷。
刚才蓝箐竟然敢还手,一点也不好欺负,凶残的像是被鬼上身,难道被温景上身了?
上来就打,还真跟那小畜生一模一样!
温家大伯母捂着红肿的额头,带上哭腔。
“阿爸阿妈,三房就会装可怜,钱都分好了,每天还伸手要钱,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我们还要挨打受气,什么道理啊。”
蓝箐望向恶人先告状的大伯母,这女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厉害。
她深呼一口气,低眉垂眼看起来很是乖巧。
“打人是我不对,不过是大房先动的手,我只是自保而已。至于两千元赔偿款,我带朵朵看了病之后,再跟阿公阿婆解释。现在朵朵病了,就当我求求你们,先借点钱,我过阵子再还。”
话落,厅堂上下齐齐看向她。
蓝箐见大家还是不停地上下打量自己,不得不蹙眉解释。
“我以前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现在温景失踪,我精神受了刺激,孤儿寡母,再疯也得清醒过来吧?”
大房一听,更是肆无忌惮。
“既然清醒了,就该自己挣钱养活小孩,反正不能给,天天惯着他们。”
二房也顺势附和:“老三走了以后,温景上学的钱,爸妈又贴出一份,前前后后都不知道补贴了多少,你一个外姓就这么想掏空温家?”
蓝箐看着人精一样的二房,皮笑肉不笑。
“二伯,你也别上升问题,带什么节奏呢?”
温家二伯一愣,干笑一声。
“我也是就事论事,你们前天才给孩子买药,今天又要钱看病,小孩子发烧很正常,吃个药就能好,谁家没个小孩,小题大做。”
这话一出来,温家阿公就皱起了眉头,只不过关注点和二房不一样。
“怎么吃了药还没好?”
“就是吃药不管事,才想着去看医生。”
“……”
温家阿公瞥了眼堂下,正被刘丽嫦抱在怀里的温朵朵,小家伙长得倒是和阿景七八分相似。
想起孙仔,老头又是沉闷叹了口气。
蓝箐虽然不喜二老重男轻女,可他们也不会对血亲不管不顾,她现在口袋里没有一分钱,求人得软些。
她立马从家婆手中,将朵朵了抱了过来,在她耳边轻轻道了句。
“朵朵,叫太公太婆。”
小豆芽整个人精神萎靡,满面通红嘴巴也是又干又燥,被妈妈抱在怀里,怯生生朝坐在厅堂的老人叫了声。
“太公、太婆……”
温家阿公眉头皱得更深,沉着脸“嗯”了一声。
倒是温家阿婆听着软糯的声音,心头一揪摸索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手帕里包零零散散的毛毛票。
一旁的温家大伯见状,立马不悦喊了声。
“妈,你就惯吧!”
温家阿婆苍老得手一顿,都是谁难帮谁,咋到他们嘴里,就成了偏袒。
温家阿公脸色也是霎时变得很难看,无奈他们现在老了,没有本事挣钱,温家现在是大房在掌家,可朵朵好歹也是他的重孙女,哪能不管。
“叫什么叫,我们给,又不是你们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