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我,当然我也跑不出去。他脸上还挂在那种微笑,同样的脸同样的表情却瘆人无比。一来到乖顺的凯利身后,他就把手放在了她的双肩上,从我的角度隐约可见藏在袖子里的刀刃。
他喊了声我的名字,又说:“亲爱的加拉泰亚,中国人的婚服是红色的吧?”
我猛然意识到他的意思,然而开膛手的动作远比我的反应速度快得多,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凯利连惨叫都没来及发出,鲜血便从她的脖子奔涌而出,径直溅到了我的衣服上。
瞬间的滚烫鲜红,几乎要把我灼伤,一种发自内心的崩溃令我几乎疯狂地维持不了静止状态————人的勇敢和胆怯碰到危险这一极端就区分开来,胆怯使我溃逃,勇气使我不顾一切地冲到了窗边,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抢先扯开了窗帘,下一步是推开窗框爬上去然后跳————
等等,这是什么动静?
我忽然听见了杰克游刃有余的轻笑,这时候门口传来了异响。
我不由自主地扭头,看见杰克猛地拉开房门,门外是送另一件婚服过来的人,他转身想跑却被绊倒,于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拽进地狱。
伴随着液体飞溅的声音,我沿着墙壁缓缓滑下,两具新鲜的尸体横在我和杰克之间,我觉得我就是第三具,他过来了。
“你爱上他了?”坏孩子在我面前蹲下,红眸里是残忍的探知欲。
我竟然还能正常开口,竟然还能和他周璇:“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吗?!”
“不必拐弯抹角。”他直接打断我,“因为我足够了解你,在遇到你以前,已经在心里完整地设想出了你的性格、你的思维模式……这些天你的强颜欢笑暗自惊恐我都看在眼里,你瞒不过我,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随后他取出一个眼熟的戒指举到我面前,是好孩子送给我的:“所以,就算我看不见你做了什么,也能猜到你做了什么。”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挣扎的?我认为我是我自己,但在他面前,我真的一览无余如同他亲手的作品:“是啊……那你也应该清楚,我爱好孩子。”
绝望带了解脱般的宁静,比起陷在泥潭里缓缓地淹死,反而要好受得多,所以我继续说:
“杰克,我在遇见你之前,就喜欢你了啊,可是,可是血淋淋的尸体摆在面前,你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正常的,是我————我会害怕,我没有安全感……我,不信任你。”
“那么,你应当对我有对等的了解……我的加拉泰亚。”坏孩子把滴着血的指刀靠近我的脖子,我闭上眼睛静待死亡。
下一瞬,外面传来了几乎失控的警笛,我在霎时的错愕后,意识到因为我先前的溃逃使得这间屋子窗户大开,显然发生的事情被看了去。与此同时尖刀无力地滑落下去,杰克倒在地上挣扎起来。
突发状况来的快去得也快,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对策,他就停止了挣扎,起身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好孩子极短地笑了一下,随后迅速扒下我染血的婚服:“我赢了,快,这里有间地下通道————”
警笛声越来越近,他随手拿起一件女袍披在我身上,拉开了地道的入口:“从这里出去,一直往东到莱姆豪斯,有一户姓范的人家,我委托了他们照顾你。”
我被他拽到入口,不容置疑地推了进去,连忙拉住他的衣摆:“你呢?”
他把我的手拉开:“我贻害无穷,我该为自己手上的事情付出代价……我决心被擒获。”
“不,不……”我发现自己这时候翻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恐,是以往坏孩子给我的恐惧远不能及的。视线刹那便被眼泪淹没得模糊,使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脸。
“这不是你的错!不该你!我们要一起走……”我语无伦次地请求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杰克最后吻了我,便毫不犹豫地将我关在了地道里面,连同那一声“再见”。
同一时间,我听见了许多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我看不见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敢去想象。我只是跌跌撞撞地往杰克说的方向跑,地道里面墙在发抖,天花板要压垮我,我终于到了外面,枯叶给风吹散,又聚成一堆,把我绊倒,我就这个样子伏在地上号啕大哭。
等哭过了,我红肿的眼睛终于看见了四周的人,他们也在看我,他们穿着熟悉的衣装。
我任由他们拉起来,我看见自己也穿着穿越以前的衣服,于是……这是一场永别。
忙碌的多事之秋结束了,我频频摩挲手里两枚戒指,只有它们的存在能提醒我这不是一场梦。我没有去查历史上开膛手的消息,却总是忍不住开游戏,又总觉得对面用“杰克”的概率很高,而且几乎频频针对我,哪怕对面输了游戏我也得上椅子。
就这样入了冬,我终于整理好了心情,开始思考这段荒谬的情史:我在遇到他以前,哪里想过谈情说爱?哪里想过罗曼蒂克?
我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