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梅花酥饼。“先喝一口解酒茶,再食用些早点吧。”落澄温声嘱咐,手指仍在弦上轻拨。萦轩立马坐下,此时她已是饥肠辘辘,美味可口的酥饼定然是昔皌的杰作,以糖渍过的梅花花瓣作馅,食后齿颊留香。
享用时,萦轩瞥见搁在角落处的黑木剑匣。
放下食物,擦亮眼睛,确定不是错觉。
萦轩不由自主走到剑匣前,细看之后打开,满脸疑惑地看向落澄:“这……我记得我是把它还给了子渊殿下。”
琴声渐止,落澄按弦停奏,侧脸回眸,淡淡道:“是我将它取回来了。”萦轩凝眉不解,欲语还休。“既然子渊不收这份彩礼,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况且镂花刃的取材世间难求,即便我想重新给你铸造一柄同样锋利的镂花刃,也是有心无力。因此,与其让它蒙尘无用作摆设,倒不如交予你手中,物尽其用。你可愿意接纳它?”
萦轩听了,绕到落澄身后,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说道:“既然你不介意,我又有何托词?我听你的。”落澄泛起浅浅笑意,手轻轻覆在萦轩的手背上,道了句:“好。”
两人相视一笑,抬首望去,满园春色盈目。
入暮时分,萦轩与碧落为落澄等人入宫作最后的打点。
今日是正月初七,肖朝的开春祭,宫廷的开春宴是每个朝臣都必须参与的祭宴,届时天潢贵胄也将会全数莅临,是所有大大小小的君臣宴会中最隆重的一个。
落澄本打算独自一人进宫,皞风作暗卫随行,萦轩和其他人留守家中,后想想仍觉不妥,准备出门时又折返。
“我思前想后,避免木诩烟和花瑶再次找上你,你还是随我一同入宫赴宴吧。”落澄说道。“哦哦,好的。我去把伤疤贴上。”萦轩说着连忙赶往自己的厢房,岂料落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梅落园那边走去:“随我来。”
辗转去到药室,落澄将萦轩安顿在凳子上,拿出各式工具,先为她粘贴上伤疤面具。“光有伤疤不够,我再将你的眉眼略加修饰,掩盖其神采。”落澄解释说,“回来以后,我再教你眉眼妆容的画法,这样你便能靠自己修饰眼神。”
“哦…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帮我画呢。”萦轩嘟起小嘴,不高兴说道。落澄宠溺地笑了笑:“你若想,我为你画又何妨?只是你必须要掌握这项技能,百利而无一害。”“是是是,我会学。其实是你怕我被皇帝相中对不对?”萦轩坏笑道,“不过嫁给皇帝也不赖呀,日日锦衣玉食。”落澄描眉的动作戛然停滞,不可思议地瞪着萦轩。
“你要锦衣玉食,我也能给你。”落澄直起腰,不服气地回道。“不不不,我像是那么拜金的人吗?”萦轩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说错话,却见落澄蹙眉更深了,“我的意思是,我像是那种财迷心窍的人吗?”落澄弹了一下萦轩的额头,教训道:“死丫头,再胡言乱语休怪我把你扔进湖里思过,反正琥珀还未教你泅渡。”他不说萦轩差点忘记这茬了,赶紧揽住落澄,撒起娇来:“好落澄,我错了嘛。”
落澄得意地扬起嘴角,将描笔弃于水盆中:“知错就好,出发吧。”
夜雾渐起,路上各色马车相继前行,萦轩稍稍掀起车帘,为这壮观景象咋舌。
“进宫后,切记不得离我半尺以外,更不得擅自离开,镂花刃可带来了?”车内只坐着两人,皞风以轻功跟车随行,面对落澄的百般叮咛,萦轩当然言听计从,诚恳地连连点头。镂花刃不比其他刀剑需要手拎,本身小巧,可贴身穿过腰带,藏于外套之下,无人察觉。萦轩摸摸自己的后背,自信地笑了一笑。
然后,落澄掏出一樽药瓶,递给萦轩道:“解酒丸,取一粒服下。”萦轩困惑,但还是照做。“开春宴实为酒宴,酒是锁寒祭献上的酒,埋在祈思树下,今夜挖取开封,各家互斟互饮,一同品鉴。”落澄解释到这,萦轩更不解,此行她是以女婢的身份跟随,哪有可能品尝到达官贵人酿的酒呢?见落澄不说话,她也不好过问。
下车前,为避免冒犯天颜,萦轩以轻纱覆面,双眼经过落澄的修饰,已不再出挑,她双手交叠于腹,卑躬前行,紧随落澄身后。
广御庭熙熙攘攘,宾客已到了大部分,子渊与子睦望眼欲穿,终于盼到落澄的到来。“白哥哥!”子睦兴致盎然地跑到落澄跟前,却先打量了他身后的女婢一番,子渊信步而来,倒先来一番揶揄:“你姗姗来迟,是为了梳妆还是为了打扮呐?”说着,他也顺势看了落澄身后一眼。
萦轩冲子睦打了个眼色,二人当即了然。
“落澄。”
迎面走来两位皇室女眷,一个流彩暗花云锦裙,一个苏绣雁云衫,仪态万千,风姿绰约。呼唤落澄的是肖帝十四皇妹肖媛,其身侧的是当朝十四公主肖子蓁。“拜见荣禧郡主、昭曦公主 。”落澄躬身行礼,子渊与子睦则欠身作揖:“给姑姑请安。”
久别重逢,昭曦一把抱住落澄,娇声娇气地说:“白哥哥,许久不见,子蓁好想你。”落澄正想推开,子渊先行替他解围,强行把昭曦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