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浑源县知县林何静,见过宋佥事。”
“下官浑源县县丞钱崂”
“下官浑源县主簿吴高”
来人身份早有通传,县衙众官吏不敢怠慢,纷纷上前行礼。
宋辞的脸色这才好看几分,等那飞鱼华服的中年人从豹子上下来,介绍道:
“这位是大同卫千户所,锦衣卫马瞬马千户。”
马瞬拱手见礼,半点不废话:
“此事始末我已从奏报中得知大概,驼峰乡的人来了吗?”
“来了”,老猎户小心翼翼,看见对方身后的百骑精锐,背心浸出冷汗。
“将你村里人全部召集起来,在我们离开前,任何人不得离开村子,随时准备接受询问。”
“林知县,那胡虏和商队的人都押在大牢?”
“是,方才出门前我还派人检查了,没有问题。”
“那好,现在就过去吧。”
那百骑当中顿时便分出六十骑来,当即跟着林家父子回驼峰村。
马瞬雷厉风行,林知县一行也只能马上回返县衙。
等到了大牢,林何静吩咐一声,便有衙役把单独看押的汪谷带出。
三日没见,对方看上去除了神情有些萎靡,衣衫脏臭,倒是变化不大。
然而在看到马瞬的瞬间,准确地说是看到对方的飞鱼服之后,汪谷立刻激烈挣扎起来。
他们这些谍探,都是部族里精挑细选,不仅武功要好,对于大夏的文化习俗也十分了解。
大夏官员,九品十八级,每个品级,都有映射的袍服、车马、住宅。等级森严,不许有半点逾越。
唯一的例外,就是皇帝御赐。
如飞鱼服这种赐服,不是一品二品,而是“超品”。
穿着超品的飞鱼服,又能在三日之内带甲士赶到浑源。
算算时间距离,那就只可能是大夏皇帝的十八亲军千户所之一,大同锦衣卫!
“怕了?看来你这丑虏也知道镇抚司诏狱的手段。”
马瞬冷笑一声,“带下去,撬开他的嘴。”
“明天朝食,我要他把祖宗十八代都吐出来!”
“是”,两个军士狞笑一声,扯着汪谷去了,不多时便传出一阵鬼哭狼嚎。
“林知县,劳烦准备个房间,把那些商人提来,我要挨个讯问。”
“饭食直接送过来就好,若无要事,不必打扰。”
马瞬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众人出了大牢,都象松了一口气。
“这帮锦衣卫虽然跋扈,但论查案,确实有一手。”
宋辞敢说,林何静等人却不敢接。好歹五品大员,发了句劳骚就回归正题。
“此次马千户负责查案绳奸,本官则为安民而来。”
“所谓刑期于无刑。刑罚与教化并施,使百姓知礼义,敬王法。”
“如此内坚而外固,任凭北虏如何阴谋诡计,也不能动摇我大夏一丝一毫。”
众人闻言,纷纷称赞宋佥事深谙治民之术、刑法之则,气氛终于回到熟悉的官场交际之中。
等到了寅宾馆,宴席摆开,官员们和四位乡老依次落座。
宋辞目光游移,最后落到同仁馆师兄弟三人身上。
“林知县的奏章中说,此次北虏奸细作乱,乃是三位少年英雄出手相助?”
“是”,林何静赶忙引荐师兄弟三人,又把进学宴和水则碑的事情始末详细说了一通。
宋辞听得眼泛异彩,连道了三声好。
“好好好,圣皇治世,英才辈出。所谓名师出高徒,不知三位少年英雄师承何处?”
“说不得还是本官故人,正好拜访一番。”
“家师乃前辽东都司镇抚,刘省吾”,江水云神情平静,似乎并不怎么兴奋。
而宋辞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神色微微一变,随后又恢复正常。
“原来如此。三位乃是功臣,不必拘束,请入座饮一杯。”
言语之间仍旧热切,却不再提拜访之事。
王善心中疑惑,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场合,只能按下不表。
宋辞虽然是提刑按察使司的佥事,但作风却并不象众人想象的那般冷峻,反而是八面玲珑,甚至还给王勇哥敬了一杯酒,让后者受宠若惊。
“乡里育人杰,立碑平纷争,都是好事。前次是被丑虏搅局,如今本官知道了,便不能不管。”
宋辞想了想,“这样,待我回去之后请示一番,以提刑按察使司名义,另制一方均水碑。”
“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