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已经有一个儿子在县学习文了,现在又有一个儿子去县学习武”
“等再过五六年,林有才和林有武做了官,不,哪怕只是吏员”
“林知县糊涂啊!放任这无才无德之人坐大,以后哪还有我们几个乡的出头之日?”
“唉,我本以为这位新来的知县会有不同,结果咱们的处境连以前都比不上了。”
“王老乡长,你倒是说句话啊!”
另外三个乡的乡长出了门就开始长吁短叹,个个如丧考妣,事实也和他们说的差不多。
以往林有德仗着财力,还有和刘有光的关系耀武扬威,大家还能心里盼着这个典史期满调任。
如今对方两个儿子林有才和林有武先后进入县学,一文一武。
将来就算考不上功名,拿银子打点一番也能当个吏员。
到时候内外勾结,在这浑源县的乡下就真的成了土霸王。
前途黯淡无光啊!
“此次犬子能进武学,多亏了贤婿美言。”
“知县走了,咱们正好再去得月楼,小酌一番如何?”
“今日还未散值,上值时饮酒不妥”
“那便等贤婿散值,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林有德满面春风,带着儿子从寅宾馆走出,身侧是典史刘有光。
“咦,诸位怎么还在这里?若有兴趣,今晚鄙人家宴,可一道参与。”
“多谢林乡长美意,令郎一表人才,又得入县学,的确值得庆贺。不过乡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永安乡位置在通济渠中游,正好是驼峰和王庄中间。
乡长刘俊慑于林有德气焰,不得不捏着鼻子讲几句好话。
其他两位则只是挤出一个难看笑脸,客套几句转身便走。
林有德不以为意,和刘有光谈笑着,径直从王勇哥身边走过,字面意义上的目中无人。
倒是林有武,本来都走过去了,又倒退几步,对着王善露出怪笑:
“夏税之后,秋日就到。有些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你是不是不会算术?”
王善露出疑惑之色,“现在离立秋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呢。”
“你!”
林有武面有怒色,但在林有德的呼喊声中,还是冷笑一声走开了。
寅宾馆再无他人,王勇哥终于叹了一口气。
在林知县答应让林有武进入县学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此行怕是不成了。
王庄和驼峰的矛盾由来已久,而从今日的会面来看,林知县到底还是偏向林有德。
此事倒也不奇怪,毕竟驼峰的地最多,税粮交得也最多。
林有德家里又做着生意,不缺银钱,私下说不定早已经包了一封厚厚的孝敬献上去。
林何静虽然年轻,但人当官图个什么?不就是升官发财吗。
现在林有德在两件事上都愿意倾力相助以结欢心,其他人哪还有机会?
“族长,您别灰心,我看林知县对林有德不象表面上那么亲近,咱们还有机会。”
“唉,人老了不中用,还得你这后生安慰我。”
“罢了,县学的路子走不通,咱们也不能放弃。”
“大不了送你去武馆,一定让咱们王庄乡出个武者来!”
王勇哥沮丧片刻就振作起来,不得不说,这实在是王善见过的最有干劲的老头儿。
不过他的那一番话也并非安慰。
林有武进县学是一回事,他能不能进县学又是另一回事,谁说林知县就一定要二选一?
正在此时,之前给他们带路的长随走了过来。
“老爷吩咐,请王善义士随我去书房。”
王勇哥闻言一愣:
“敢问是哪位老爷?”
“当然是知县老爷”,长随说罢,让人带着发懵的王勇哥到别处休息。
自己则带着王善穿过县衙,直抵正堂之后的二堂。
这里已经算是知县的私人局域,再往里过了三堂,便是家眷居住的后宅。
王善并不多问,跟着对方到了书房,推门而入,就见林知县坐在靠背交椅上,闭目养神。
“老爷,人带来了。”
“恩,下去吧。”
门被带上,脚步声逐渐走远。
“你习武了?”
林何静终于睁开双眼,虽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是。小人”
王善简短地把伤好之后,跟随王进习武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