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过滥、与民争食导致后方不稳等关键问题,并提出分段设仓、雇佣辅兵与征发民夫相结合,严明纪律不扰沿途等针对性想法。
这些建议未必全部被采纳,但其务实、细致且引据有度的风格,让皇帝和在场的重臣都对他刮目相看。
除了这些参赞之责,秦思齐还要处理大量文书工作。
檄文要写得气势磅礴、义正词严,激励士气。
给沿边州县筹备粮草的指令要清淅明确,责任到人。
给可能随军出征的将领的敕谕要恩威并施、寄予厚望……每一篇文本,都需字斟句酌,既要符合皇帝的心意与朝廷的体例,又要考虑到实际执行的效果。
常常与翰林院同僚反复商讨。
这夜,秦思齐正对着一份刚送来的,关于西路大军粮草集中点的争议文书苦思,门房来报,赵明远来访。
有些意外,连忙请进。
赵明远看起来比前些日子更加憔瘁,但眼神却清明了许多,似乎某种重大的心事已了。
手中拿着一个扁平的紫檀木盒。
赵明远坐下,叹了口气:“思齐,知道你近日忙得脚不沾地,本不该来打扰。但我父亲…昨日夜里,已然安详去了。”
秦思齐一震,立刻安慰道:“明远,节哀……”
丧亲之痛,言语总是苍白。
赵明远摆摆手,脸上并无太多悲戚,反而有种解脱后的平静:“老爷子没受太多罪,最后这段日子,我日日陪着,他也算安心。我来,一是告知此事,二是…有样东西,想托付给你。”
他打开那个紫檀木盒,里面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摞厚厚的册子,以及几枚样式不同的印信和令牌。
“这是我这些年经营皇商,记录了北边几条重要商路的关节点,关键人物的脾性与喜好,历年帐目往来摘要……还有这些印信,部分还能调用一些资源和信息。”
“陛下亲征在即,大军一动,金山银海。后勤补给、战后抚赏、乃至可能的战利品处置,里面门道极多,水深无比。
你如今身在枢机,难免会接触到这些,或被卷入其中。
我知你为人清正,不屑此道,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些东西留在我这儿,随着我守孝退隐,已无大用。
交给你,不是让你去牟利,而是让你心里有本帐,知道某些环节可能存在的猫腻,关键时刻或能甄别忠奸,避开陷阱,
在陛下需要的时候,提供一些切实的筹款或物资渠道建议。毕竟,有些事,官府明面上的体系,未必有我们这些钻营多年的商人门儿清。”
“明远,这……”
赵明远打断秦思齐,将盒子推过来:“收下吧,思齐。就当是……替我保管,或者,当你为陛下,为这场战事谋划时,多一个参考的视角。
我在家守孝,这三两年是不打算过问外事了。这些东西,搁我那儿也是蒙尘。”
如今,我只想清净些,陪陪家人,读点闲书。外面的风云,就交给你们去闯了。只盼陛下旗开得胜,你也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