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温柔道:“如此,姑娘可愿要我?”
柳归雁抿了抿唇。
这的确是个双赢的选择,她没有理由拒绝。只是…
看着面前这张脸,她实在点不了这个头,咬着唇瓣沉吟良久,终是道:“我回去考虑考虑,十天之内,必定给你答复。”大
柳归雁离开后,梅三娘便带着鹤雪,从水云寮退了出来,将地方留给越西楼他们兄弟二人。
为了方便他们说话,还特特将周围的人都驱散干净,只留院门外看守的两个武卫。
日头西斜,在屋里铺上一层金红的光。
江少微将桌上残余的茶具收拾完,重新沏了一盏太平猴魁,推到越西楼面前,目光兴味地在他脸上游巡,嘴上拼命抿唇忍笑。越西楼呷了口茶,气定神闲道:“你若不想再要这双眼睛,可以直接与我说,我这就成全你,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诶诶诶。”
江少微抬手横在身前,“是人家不肯要你,又不是我不肯要你,你挖了我的眼珠有何用?有本事,你就把人家栓在自己身边,让她谁都不能看,只能看你。”
越西楼斜睨他,懒得接话。
江少微笑道:“不过也多亏了她,不然我还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瞧见你这张脸,没想到啊……啧啧啧,还是人家面子大,我和我父亲母亲都不及她。”
斜了眼他身边那把琴,又笑,“还弄了个这个,啧,沈兰若要是知道了,不知得无奈成什么样。”
一一“兰若"便是沈如琢的表字。
相熟的人都知道,沈如琢的母亲承华长公主自幼体弱多病,生下他不久便与世长辞。
沈如琢承袭了他母亲病弱的身子,落草起便一直与药石相伴。哪怕沈家坐拥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挽棠舟”,什么样的武林高手都有,却也不能将他往这方面培养,只能按照寻常世家公子的路子,将他拉扯大,倒也让他成了琴艺上的高手。
一曲《平沙落雁》,竟是把避世已久的琴圣都引了出来,破格收他为徒。可沈如琢是个琴艺高手,越西楼却不然。
别说抚琴了,他连最基本的"宫商角徵羽"都听辨不出,当初长公主为了让他也能去琴圣那里蹭课,也是煞费苦心。结果人家宁可挨他父亲一顿军棍,也不肯去琴圣面前听一回琴,仿佛那天籁之声里头夹杂着刀光剑影,听上一耳朵,就能要他的命。
可就是这样一个曾经视琴为洪水猛兽、如何也不肯碰一下的人,如今为了一个姑娘,竞这般容易就将琴抱在了怀里,瞧他这意思,是要开始学琴,模仿沈如琢到底了。
可真是不容易啊。
江少微咂一口热茶,唏嘘着直摇头。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江少微问,“瞧人家那意思,还真不一定会答应你。若是真拒绝,你该怎么办?再换张脸,去自荐枕席?也越西楼冷眼扫去。
他立马把嘴闭上,再不发一言。
“她会答应的。”
越西楼道,“就算今天不答应,十日之后也会答应的。”江少微挑眉,“就这么自信?”
越西楼笑了笑,眼神有些惨然,说不清到底是对自己自信,还是对沈如琢,只将面前的空盏推回江少微面前,道:“你不是担心,咱们永远也找不到解百愁吗?”
江少微:“怎么,你有办法?”
越西楼扯了下唇角,没有回答,眯眼望着窗外越沉越低的残阳。手指轻轻敲在茶案上,白皙修长,衬着深褐色案面,有种陈旧绮丽的美感,仿佛渐渐衰败的世代贵胄家族中放在陈旧奁盒里的冷白玉笄,看得人莫名性然,连他的声音也随之带上几分斑驳。
“越西楼找不到,但′江扶崖'却不一定,等着吧,鱼很快就要上钩了。”大
同一轮夕光自远山斜来,穿过浮生阁茶香氤氲的水云寮,将柳府的九雅堂照得亮亮堂堂。
柳知意捏着帕子,在屋里来回踱步,见上首玫瑰椅上,崔夫人仍旧捧着茶盏,悠然自饮,不由焦急地开口:
“母亲怎么还有闲心喝茶?花宴上的事都已经传开,圣人在病中都已知道,听说已经让皇后娘娘准备宫宴,要请那小贱蹄子进宫一见呢!圣人一向在意摄政王殿下的婚事,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人,他也就没说什么,而今知道王爷对那小贱蹄子不一般,少不得是要开始盘算了,咱们该怎么办?若是真给她下旨赐婚,女儿可就彻底没办法当摄政王妃了!”想起那日花宴回来后,柳归雁给他们柳家抛出的难题,她又补充道:“难道母亲真愿意看见她嫁给越西楼,仗着摄政王的势,将那覃家的产业统统拿回去?”
“砰一一”
茶盏霍然掷在地上,碎成四瓣,茶水泅染一地。“嚎什么嚎!哭丧呢!”
崔夫人沉着脸,没好气地道,“现在知道着急了?之前让你放下身段,去越西楼面前献媚,你是怎么说的?"姑娘家该有姑娘家的矜持,只要我能做好我自己,王爷自会瞧见我的好,如何还用得着主动献媚',哼,现在呢,人家看见你的好了吗?怕是已经连你叫什么名字,都记不清了!”柳知意脸上五光十色,想反驳,又的确无话可说,拽着帕子,咬牙恨道:“我为何不想主动献媚,母亲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