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身上。他一手执笔,一手却紧紧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让他整个单薄的背脊都在痛苦地颤抖,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月光勾勒出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侧脸轮廓,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
夏玉溪的心瞬间揪紧了!前几日收到他的信时,她就觉得字迹有些虚浮无力,当时便担心他是否病了。如今亲眼所见,情况显然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他病得很重!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她迅速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是她之前就偷偷备好的、托人从宫外买来的上好风寒药丸。她又将荷包里仅有的几块碎银子也倒了进去。这荷包本是她打算找机会托徐嬷嬷转交的,没想到此刻竟派上了用场。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将荷包轻轻放在窗台上一个显眼的位置。做完这一切,她正准备悄悄离开,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她身后响起: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夏玉溪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僵硬地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甲胄、手持长刀的巡逻侍卫,正一脸警惕地大步向她走来,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在她身上。
完了!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深更半夜,一个相府千金,出现在冷宫七皇子的窗外,仅一窗之隔!这要是被抓住,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私通皇子?窥探禁宫?任何一条罪名都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甚至累及整个相府!
“我…我…”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宫墙上。
侍卫已走到近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审视着她华丽的衣裙和惊慌失措的小脸,眉头紧锁:“你是哪宫的宫女?还是…哪家的小姐?为何深夜在此?”
“我…我是丞相府的…夏…”她几乎要哭出来,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扇破败的窗户猛地从里面被推开!慕容云泽苍白却异常冷静的脸出现在窗口。
“是我叫她来的。”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侍卫显然没料到冷宫里的人会突然出现,更没料到对方会如此镇定地承认,一时愣住了:“七…七皇子?这…这不合规矩…”
慕容云泽的目光越过侍卫,落在吓得瑟瑟发抖的夏玉溪身上,眼神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随即转向侍卫,语气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皇子的矜持与疏离:“徐嬷嬷吩咐她送些东西给我。怎么,侍卫大人,徐嬷嬷行事,也需要向你报备吗?”他刻意加重了“徐嬷嬷”三个字。
侍卫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徐嬷嬷!那可是连他们统领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人物!他狐疑地看向夏玉溪:“小姑娘,真是徐嬷嬷让你来的?”
夏玉溪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是…是的!是徐嬷嬷让我给七殿下送药的!嬷嬷说殿下病了,需要这些药…”她指着窗台上的荷包,语无伦次地解释。
侍卫看了看窗台上的荷包,又看了看一脸病容却神色坦然的慕容云泽,再想到徐嬷嬷的地位,心中的疑虑消了大半。他紧绷的神情缓和下来,但依旧带着一丝警告:“既是徐嬷嬷吩咐,那便罢了。不过小姑娘,下次还是白日里来为好,这深宫禁苑,夜里行走多有不便,也容易惹人非议。”
“是…是!多谢侍卫大人!”夏玉溪如蒙大赦,连忙行礼。
侍卫又看了慕容云泽一眼,见他并无异样,这才转身,继续巡逻去了。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侍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道尽头,夏玉溪才双腿一软,顺着冰冷的宫墙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慕容云泽利落地翻窗而出,动作虽因虚弱而略显滞涩,却依旧带着一股韧劲。他快步走到夏玉溪身边,蹲下身,伸手想扶她,却又在半空中顿住,最终只是低声道:“没事了。”
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的青黑浓重如墨,嘴唇也毫无血色,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淬了寒冰的星辰,锐利而沉静。
“你病了?”夏玉溪缓过气来,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如火,让她心惊,“好烫!”
慕容云泽微微偏头,避开了她的手,语气带着他惯有的倔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风寒而已,死不了。”他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
夏玉溪心中又急又痛,连忙将窗台上的荷包塞进他手里:“里面有药!你一定要记得吃!还有…还有这些银子,你留着打点下人,让他们…别太苛待你…”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又哽咽了。
慕容云泽默默接过荷包,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是唯一的暖源。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夏玉溪腰间悬挂的一块小巧玲珑、通体莹白的玉牌上——那是相府女眷出入宫禁的凭证。
“今日宫宴,”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来了哪些皇子?”
夏玉溪一愣,随即如实相告:“大皇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