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稳,最后还是惊动了房内的男人,亲自为她开门。
商斯有今天穿的是套浅色西装,亚麻材质中和了他身上的凌厉,更将儒雅温和那面彰显尽致。
饶是如此,郁雪非仍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来得刚好。”商斯有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没生气,笑着来牵她的手,“有些事你弟弟不相信,非要你亲口告诉他。”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微颤,“什么?”
他依旧笑得妥帖,却不说是什么情况。
并非故弄玄虚,因为下一秒,郁雪非就从江烈的口中得到了答案。刚做完大手术的人身子还虚,身上插着各种仪器,所以只能窝囊地靠在床沿,然而地上散落的果篮、摔至一旁的花束,都足以彰显他的愤怒。江烈怒目圆瞪,“郁雪非,你跟他真的在谈恋爱?”她脑海中"嗡"地一声,仿佛有什么轰然炸开,再想抽出与商斯有交握的那只手时,他却攥得更紧,勒得她想喊疼。
郁雪非抬眼看他,男人漂亮的桃花眼半弯,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说吧,事已至此,没什么好瞒着的,是不是?”
能如此先斩后奏,就是因为知道她没得选。比起他们之间的交易,“恋爱”这个由头显然更体面,更说得出口。沉闷的空气压得她无法呼吸,唇瓣碰了碰,良久才艰难挤出一句“对”。“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近。”
“最近是多近?”
不知道商斯有怎么跟江烈说的,怕前后对不上,郁雪非只好打起太极,“小烈,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为了你的事情去求他,但其实不是的,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一一”
他冷冷笑了声,“怪不得不愿意接受我,也是因为他?”明显感到一阵寒意从身侧席卷而来,冻得人瑟瑟发抖。不用想也知道,商斯有现在的脸色肯定十分难看。郁雪非勉强勾了下唇,“对不起小烈,我本想等你身体好点再说的。”说完,她匆忙错开目光,偏头对商斯有说,“走吧,让他好好休息,说这么久话肯定累了。”
“郁雪非,你别躲我!"江烈却偏偏不依不饶,“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跟他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他,不是被胁迫的,你说啊!”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他苍白的脸也随之涨红,心口剧烈起伏着。尽管手术恢复情况良好,但毕竞是心心脏上的毛病,郁雪非担心他再犯,眼眶里热泪摇摇欲坠,“对不起
她说不出口,只是一味哽咽着。商斯有拉着她的手益发用力,直到骨节泛白,如果郁雪非抬头,会撞上他冷如雪刃一样的眼。敏锐如江烈怎瞧不出其中蹊跷,逼问郁雪非那句原本只是想让自己死心,见她如此挣扎,反而将仇恨的烈焰越燃越高。可那又如何,他现在的处境与躺在床上的姿态别无二样,不过是个羸弱的病人,甚至刚刚扔掉商斯有带来的东西都要花费大量力气。真正救下她,需要时间成长与布局,才能与这个佛口蛇心的男人抗衡。“我知道了。"江烈的眸光一寸寸暗下去,直至被低垂的眼睑覆盖,“既然如此,我听商…先生的安排。”
商斯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出国的手续不必担心,我会找人处理,你好好养病。”
江烈没说什么,将头扭到一侧,下了逐客令,“你们走吧。”直到退出去,郁雪非才敢问,“你来跟江烈还说了什么?出国是怎么回事?”
男人摩挲着她冰凉的指尖,坦然到无所畏惧,“实现他的理想,不是一直说想留学么?″
“是,他是想出去,但不是以这种方式!”趁人之危,让江烈知道是因她而附赠的恩赉,将他的梦想永远与她的阴霾挂钩。
商斯有敛眸下觑,“所以呢,郁雪非,你总考虑他怎么样,你怎么样,就是不考虑我怎么样是吗?”
“江烈是陪我度过难关的亲人,我考虑他再正常不过,可您呢?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主人和禁.脔,所有者与所有物?您家里那么多鸟儿,它们也会关照你的心情么?”
虽是仰视的角度,郁雪非的目光却毫不卑怯,点漆般的眼瞳倒映着他勃然的怒意,嘲弄地弯着唇,“当然,我关心他是因为爱他,我不关心你当然是因为不爱你,很难理解吗,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