龛趴在枕上，脸埋了进去，声音听起来低低闷闷的。
李眠玉听他语气这样，更紧张了，不敢再按刚才的地方，心想或许是燕定腰太窄的原因，她将手放到了他肩上，拇指按在他脖颈那儿，拿捏着力度，往下按去。
燕是又抽了口气，身体都抖了一下。
李眠玉的手都不敢用力了，迟疑着问：“又是死穴？”燕是缓缓偏过脸看她一眼，漆黑的眼里有湿润的光，他没回她这一句，长臂一捞，再忍不住，将她揽了下来，床帐一落，便抱进怀里，他像小狗一样朝着李眠玉凑了过来，埋在她脖颈里深嗅了口气，李眠玉又沮丧又呆滞时，听他凑在耳边哑声：“是死穴，也是敏感的地方。”李眠玉皱眉，不知想到了什么，灵魂又开始飘，喃声：“可皇祖父没有不舒服过……难道皇祖父从前都是装舒服的？”少年轻笑一声，声音很低：“你给圣上揉按时，圣上脱衣服了吗？”“那当然不会。"李眠玉灵魂一下飘回来，急声道。“你给圣上会抹脂膏吗?"燕是又低声问。李眠玉摇头，似悟非悟，“也不会。”
燕是从她颈项里抬起头，亲了亲她软软的脸，含糊地说，“习武之人敏感。”
李眠玉眨眨眼，伸手去推燕是的脸，她很在意地问道：“那究竞是不是死穴？"她语气忧愁。
“是死穴，但你那样的力道，就是挠痒痒，只会让我舒服。“燕是露出笑，低低的声音有些迷离，“欲生欲死。”
他慢吞吞说着，李眠玉却浑身发烫，推了一下他，小声嘟哝，“燕是~我只是想让你高兴，我不会伺候人，我只会按摩。”“公主为什么要会伺候人，我伺候你就好了。"燕是又亲了亲她，“我现在每天都很高兴。”
李眠玉便抿起笑，兀自想了一会儿，才抱住他的腰，轻叹一声，却极为娇矜道：“燕是~你真容易满足，你可以要得更多一些。”燕是好奇：“比如？”
“比如……“李眠玉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吻住他的唇，尝他清新干净的味道，那是一串红酿成的蜜，甜蜜的味道。
暑末的天，少年男女这样隔着薄薄的布料相拥，很快便粘腻起来，李眠玉喘着气后退，燕是按住又追了上来，唇齿相缠，气息萦绕，是身体与灵魂的战果燕是一下一下啄吻着，李眠玉靠在燕龛怀里，闭着眼睛，灵魂迷离，她喜欢与燕是这样的亲昵，被他这样亲着抱着吮着，好像再也不会分开。“燕是～"李眠玉喘着气低声呢喃。
燕是不吭声，却又亲了亲她脸。
李眠玉却又叫他一声，“燕是～”
燕是便睁眼看她。
床帐内光微微，李眠玉抬脸，盈盈大眼瞭他，含蓄道：“听闻上郡霜风早，十月即飞雪？”
“我买了貂皮也买了棉衣。"燕是以为她怕冷。李眠玉顿了顿，觉得偶尔不用那么含蓄，毕竞燕龛读书没有她多，她看着她的未婚夫，矜持道：“燕是~我的嫁衣，是不是要准备得厚一点呀？”燕是一呆，随即笑，李眠玉把脸埋在他胸口，自然听到少年胸腔的震颤，抿唇也笑。
但她有些不好意思，捂住了燕定的嘴，“好了，我困了，我要睡觉了。”燕是想拉下她的手，李眠玉死死按住，他便不挣扎了，只是静了会儿，又笑。
他趁李眠玉稍稍松懈时翻身压在她身上，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猫儿一样亲昵撒娇般。
燕是慢声说：“我有真气，不会让你冷到。”真气啊……李眠玉闭上眼睛心里甜蜜快活地想，她最喜欢燕龛的真气了。夜半时，李眠玉已经睡熟过去，整座山寨都静悄悄的。燕是却忽然睁开眼，他俯首，漆黑的眼看了一会儿怀里的人，才是轻手轻脚将她缠绕在身上的手脚拿下来。
李眠玉睡梦之中察觉到什么，不满地哼了声，他便低下头蹭了蹭她的脸，她重新安静了下来。
燕是将枕头塞进李眠玉怀里，便轻盈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取过一旁的寝衣穿上，再是往摆放着行李的柜子那儿走去。夏夜的窗子开了半扇，月光从外泄进来，将燕是的脸覆上一层苍白。他熟门熟路翻出一只小包袱，从里面取出一只玉瓶，面色沉静地倒出一颗药，吃了下去。
站在原地缓了会儿后，燕是将玉瓶重新藏好，他看了一眼另一只包袱里做了一半的内衫，顿了顿，还是合上了柜子。今日应该睡得着。
燕是出了会儿神便转身，想要往床边走，却看到本该在床上酣睡的人坐了起来，他僵住了身形。
“燕是~你怎么起来了？"李眠玉揉着眼睛，声音惺忪。燕毫呼吸一松，想起来她夜不视物，几步过去，随口道：“起来喝水。”“那给我也倒一杯。"李眠玉嗯了一声，语气娇憨。燕是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回到床边坐下，将杯子递到李眠玉唇边。李眠玉低头，由着他喂。
“还要吗？"黑暗里，少年清越的声音很轻柔。李眠玉摇头，往他怀里靠去，又闭上了眼睛。燕是随手将杯子往桌边甩去，便揽着她重新躺了下来，听着她渐渐又绵长的呼吸声，也缓缓闭上眼睛。
翌日清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冲破天际。
李眠玉被惊醒，迷瞪瞪睁开眼，混沌中撑着燕毫胸口直起身，仔细去听。听了会儿，她紧张又忧愁，小声：“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