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脖领被人一拎，刚想出声骂，眼前一晃，就往旁摔去。
陈顺安气势汹汹看过去，就见那貌美小女娘的兄长回来了。那分明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大，却比他高上快一个头，那小白脸的眼珠子黑得怪异，瞧着人时叫人心里直打鼓。
“滚。”
陈顺安下意识一抖，连滚带爬就跑，待走远了，又自觉在旁人面前丢了脸面，恨恨往后瞪了一眼，肥脸阴郁，威武什么，待过了这挖藕日，他叫舅舅来村里，看这姓燕的还能怎么威武！
他不搭理同伴，这就往家回。
这边李眠玉早就将这讨厌的肥壮少年抛之脑后，正拉着燕是到一边看她的鱼篓，里面有好些河蚌，她抿着唇很是期待说：“陈春花说这河蚌里有珍珠，打开就能看到，燕毫，我打不开，晚上你帮我开蚌。”燕是点头看了一眼，点头。
李眠玉又想起什么，将背在身上的水囊递给他：“我方才回去了一趟，灌了些水给你。”
她说这话时仰起头看燕龛，燕是也正低头看他，他脸上沾了些泥点，一双眼却依旧漆黑明润，李眠玉看一眼，心里莫名羞赧了一下，眼睫轻颤。少年接过水囊，仰头喝水。
李眠玉又忍不住看，他喝得着急了些，水从唇角流下来，淌过喉结，滑入胸口，她的视线也跟着将要滑进去，可又堪堪忍住，在燕是发觉前移开目光看处。
她神思飘忽地想，还好燕是今日没脱上衣，否则岂不是要让人口水直流三千尺！
李眠玉这样想着，又看向燕熹，好奇问他：“你们做暗卫的是不是都很好看？”
虽然周围无人，可她还是说得很小声，并稍稍仰起头靠过去。燕是稍俯首，听到这话眨眨眼，又歪头看她，他似乎很浅地笑了一下，好奇：“我好看？”
李眠玉仰头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脸，俊俏鲜活，面一下红了，但她不屑撒谎，点头，矜持道：“嗯。”
燕是低头又笑，清声：“大多寻常之貌。”他说罢，从她手里接过鱼篓。
李眠玉再看看他，睫毛颤了一下，心道，皇祖父果然疼她，定是把最好的留给了她！
陈家村挖了三天的藕，李眠玉就开了三天的蚌。第一天的蚌是挖藕一天回家的燕是开的，三十九个蚌，开出珍珠两颗，虽比起从前李眠玉戴的珍珠不值一提，又小又黯淡，可她极高兴。到了第二日，她更勤快地捡河蚌，燕是上岸时，用下摆还兜了一兜，回去后她跃跃欲试，亲自挑了两只最肥大的开，还差点割了手，却什么都没有，便怨气颇深，唉声叹气许久，直到燕是连续开出三颗珍珠，才又高兴起来。第三日下午，燕龛挖完藕上岸，寻了一圈没寻到李眠玉，面色刚紧绷，就见她一个人还蹲在塘边，站起来时摇摇欲坠，他一个跃步过去扶住。李眠玉抬起脸时，脸颊晒得红红的，还沾上些泥点，却拉着燕是兴奋指了指下边，“那儿有只大河蚌，陷在泥里，我挖不动。”少年看看她，伸手轻轻替她擦去泥点，弯腰去捞河蚌。那天傍晚，李眠玉收获颇丰，共得九颗珍珠。晚上沐浴过后，燕是给她烘头发，她坐在炕上数这几日的收获。“燕毫，十四颗珍珠！"李眠玉掌心拢着珍珠，扭头举给燕龛看。少年揉着她的头发，从她身后倾身过去，扫了一眼那些暗淡的小珠子，点头。
李眠玉端庄淑雅地说：“明日我们就去镇子里，把这些珍珠卖了，我就有钱给你发月例了。”
燕定看着她，翘唇，点点头，“好。”
李眠玉又开始念叨了：“等明日卖了珍珠，再寻到生意写祭文，我就能有纸笔了，然后我终于可以给崔云祈写信了，你说，到时候我把信寄往哪里？要不要直接寄去节度使府看看？”
燕是忽然有些困了，松开李眠玉的头发，缓缓躺下，闭上眼睛困顿不行的模样。
李眠玉没听到回应转头，见燕是已经躺下睡着了。她看了看他，没有再出声，这几日挖藕许是真的太累了，连她这样厉害能干的暗卫都如此疲累。
李眠玉幽幽叹了口气，一时觉得自己期待欢喜的心情都无人可倾诉了呢！她将珍珠放进了荷包里，荷包是燕是缝的。将荷包放好后，李眠玉就躺了下来，随后她又睁眼，看向身侧的燕是。她本是打算今日与他说以后不能再睡一个炕了！可是他都睡熟了。
算了，明日再说吧。
李眠玉闭上了眼睛，翻身枕进燕趸怀里。
这几日镇上三教九流手里都流传着一幅美人画像，见过的人都说那美人花柔玉净，灵秀可人，一双眼妙盈盈的，瞧上一眼就叫人心软。镇中最有名的人牙子钱有财也拿到了一幅，拿回去当晚就和自己婆娘赞叹，“说是富商的未婚妻，这年头失踪了哪还能寻到人，就是在咱们这还算宁和的陇西郡，也不是被卖进花楼了，就是被劫上匪山了，更可能直接被流民拉去哪个荒地淫了，早就丢了命了，真是钱多得慌！”“既给了银钱，那便找呗！寻个差不多样貌的送上去，指不定也能捞到不少钱呢！我听说先时有人把消息和人送上去就得了一笔钱呢！”钱有财一想自己婆娘说的，可不是嘛！
当下里他便在附近的几个村落寻摸可有生得灵秀的小娘子，哪怕是和画像沾到一分相似呢！
可惜这么几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