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报官?”黎金水一听这话,腿肚子都软了。黎家兄弟也傻了眼,他们哪想过会闹到见官的地步?
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的目光,更是像针一样扎在他们身上。
黎巧巧看准时机,故意对魏氏说:“娘!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嘛!非要逼死我们吗?非要那五十两银子不可吗?我们哪来那么多钱啊!”
魏氏被打懵了,又被官差吓破了胆,此刻听女儿提到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也顾不上多想,立刻顺着话头尖叫道:“五十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不然我们就去官府告你们不孝!”
她这话一出口,黎巧巧嘴角勾了一下。吴涯立刻冷冷接话:“大家都听到了?她自己亲口承认,就是来讹诈五十两银子的。人证俱在。”
黎家人这才反应过来中了陷阱,顿时面如死灰。
张金花又发出一声更大的惨叫:“哎呦!官差怎么还没来啊!郎中呢?我要被气死啦!”
眼看着占不到任何便宜,黎家人的心态彻底崩了。
魏氏也不敢再撒泼,黎金水和两个儿子面红耳赤,在村民们的哄笑声中,嘴里不干不净地留下一连串恶毒诅咒,然后像丧家之犬一样,狼狈不堪地挤开人群,匆匆逃走了,连头都不敢回。如雯罔 已发布罪歆彰结
吴家院子门口,总算又恢复了清净。
黎家人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吴家院子门口看热闹的村民却还没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刚才那出大戏。
有说黎家不要脸的,也有夸吴家婆媳厉害的。
张金花还坐在地上“哎呦”叫呢,黎巧巧和韦氏一左一右扶着,脸上那叫一个焦急。
这时,被吴涯之前吩咐去请的村里老郎中,这才提着药箱子,不紧不慢地踱了过来。
老头子须发皆白,在万福村行医几十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他蹲下身,装模作样地给张金花把了把脉,又翻了翻眼皮,然后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慢悠悠地站起来,大声说道:“嗯急火攻心,气血有些许翻涌,不过嘛身子骨底子好,没啥大碍,歇歇就好了,连药都不用吃。”
这话一出,周围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大家伙儿都明白过来,金花婶子刚才那是演戏呢,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张金花自己也憋不住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简直是神清气爽,红光满面。
她叉着腰,对着黎家人逃走的方向啐了一口:“呸!想跟老娘斗?还嫩了点!”
她转头就对吴涯喊道:“铁牛!去!再给老娘放一挂鞭炮!去去晦气,也庆祝庆祝咱们老吴家打了场胜仗!”
吴涯也被他娘这彪悍劲儿逗乐了,应了一声,真就去屋里又取了一挂红彤彤的鞭炮出来,“噼里啪啦”地在门口点燃了。
闹心事过去,真正的喜事就该登场了。
吴家新宅的上梁仪式顺顺当当地完成,接下来就是庆祝宴席。
宽敞的新院子里,连同还没完全收拾利索的屋廊下面,整整摆开了十张大桌子。
木头都是新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吴多福穿着一身半新的靛蓝布衫,脸上笑开了花,站在院门口热情地招呼着前来道贺的乡亲邻里。
“来来来,老王叔,里边请!上座!”
“李婶子,你也来了,快坐,别客气!”
“哎呦,张老爹您老也来了,真是给我们老吴家面子啊,主桌,主桌请!”
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都被吴多福恭敬地请到了主桌落座。
孩子们在桌子缝隙间钻来钻去,嘻嘻哈哈地追逐打闹,大人们也不呵斥,脸上都带着笑。
吴家这次办事大气,早就放了话,允许带孩子的大人给小孩夹菜投喂。
不仅如此,开席前,黎巧巧还带着几个帮忙的妇人,给每个来吃席的小娃娃额外发了一个掺了白面的大窝头,可把孩子们乐坏了,捧着窝头像得了什么宝贝。
再看那席面,更是让村民们开了眼,纷纷称赞吴家人。
每张桌子上,都摆着八大碗。
有大块红烧肉,有整条煎得金黄的河鱼,有堆得冒尖的炒鸡蛋,有用猪油炒得绿油油的菘菜,还有炖得烂糊的萝卜干、香喷喷的腊肉炒蒜苗
最实在的是,中间还放着一大盆油水十足的猪肉炖粉条,管够!
酒更是敞开了供应,虽然不是啥好酒,但也是镇上酒坊里打的粮食酒,男人们推杯换盏,喝得满脸通红,真是宾主尽欢。
席间,村民们一边大口吃着这难得的好菜,一边交口称赞:
“多福家这回可是真起来了!瞧瞧这席面,咱村头一份儿!”
“那是,吴记豆腐卖得好,人家挣了钱也不忘本,你看这菜,这肉,多实在!”
“可不是嘛,平时去他家买豆腐,那秤都给得高高的,从不短斤少两,厚道人家!”
“要我说啊,这就是祖上积德!你们忘了前阵子藏海那事儿了?那么大的官司,眼看就要家破人亡了,结果咋样?逢凶化吉!这不是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