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她觉得自己坐上去是天经地义。
谢卓宁抬起头,视线在门口脸色冰凉的杨知非和一脸理所当然的赵西西之间扫了一个来回,似乎知道些什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就这儿吧!"说完不再看任何人,低头继续铺他的宣纸。可霍然不乐意了,对面不是许岁眠,他心里老大不爽,感觉连书法课的乐趣都少了一半。
他嘴里嘟囔:“可是岁岁来了坐哪儿…”
话音未落,许岁眠和薛晓京就到了。
许岁眠一进门,目光就落在了占据了她位置的赵西西身上。她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眉眼间的神色却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安静地看着。
她的目光平静地掠过赵西西,看向了她旁边的谢卓宁。谢卓宁像是有所感应般抬起头,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薛晓京已经先炸毛了。
“我靠!赵西西?你怎么在这儿?!”
赵西西闻声优雅地转过头,脸上挂着一如既往得甜美微笑:“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薛晓京,听说你上次作业得了丙?真厉害,我闭着眼睛写大概也能得个乙吧。”
她语气轻柔,说出的话却像是带了刺。她们俩从小就不对付,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儿,碰一块就得弄出□口味。
薛晓京的脾气一点就着,立刻反唇相讥:“哟,字写得那么好还用来这进修?专门来显摆啊?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趁着她们俩针锋相对,谢卓宁飞快地用胳膊肘把自己另一侧的空位擦了擦,然后用眼神示意许岁眠,让她坐过来。然而许岁眠的目光只是淡淡扫过那个空位,并没有停留。她抱着自己的书包,默不作声地转身,走向长案最远端的那个偏僻角落,安静坐了下来,开始援放自己的文具。
谢卓宁心里突然就空了一下,心里酸酸的,甚至有点说不出来的慌。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竞在这一刻,生出一点无措来。这时老师拿着戒尺走了进来,目光严肃一扫,所有人便立刻禁了声。那天,恰好就是考核的日子。
老师站在案前,肃然道:“书法之道,在于修身养性,在于锤炼心志。古人云,字如其人,心正笔正。你们家中长辈对你们寄予厚望,盼你们能于此中有所得,望诸位今日尽力而为,不负光阴。”一番训导后,他布置了一篇古文临摹,内容是关于"守拙"与"持恒"的论述。书房里顿时肃静下来,只剩下纸张摩擦和研墨的声响。每个人都凝神静气,开始书写。
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窗外的夕阳一点点沉下去,给房间里的红木家具和少年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暖色的金边。直到月光悄然淌了进来,漫过纱窗,落在尚未干透的墨迹上。大家陆续交卷。谢老爷子不知何时也过来了,和老师一起,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张张仔细审阅着他们的作业。
虽然只是一次内部的考核,但气氛却莫名有些紧张。尤其是对许岁眠而言,那幅字的重量已经远远超出了笔墨本身。然而,考核的结果却出乎了大多数人的预料。赵西西得了第一名,分数最高。
她的字确实写得极好,结构漂亮,笔锋流畅,明显是经过长期专业训练的。老师拿着她的卷子不吝夸赞,谢老爷子和季秘书传阅着,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许岁眠看着赵西西那幅几乎挑不出毛病的字,不得不承认,对方在书法上的造诣确实比自己更胜一筹。她心里那点小小的期待像被针戳破的气球,啪地一下就瘪了下去,心里空落落的,只剩下一种无力回天的失落。她输得心服口服,只是那份失落和期待落空后的茫然,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赵西西脸上绽放出明媚又得意的笑容,亲昵地挽住谢老爷子的胳膊,声音又甜又脆:“爷爷!爷爷!说好的奖励可不许反悔哦!我看中您书房那幅《厚德载物》好久啦!”
谢正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却几不可查地扫过一旁正默默垂头收拾文具的许岁眠,对赵西西道:“好好好,小丫头眼光倒毒!走,跟爷爷先去书房瞧瞧,看上哪幅,爷爷说话算话。”
薛晓京在一旁气得鼓鼓的,搂着许岁眠的肩膀安慰:“没事儿岁岁!咱下次肯定赢她!她就是仗着多学了几年!”
许岁眠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一片发寒。她知道,或许没有她期待的"下次"了。那幅字代表的契机,可能不会再有了。她的心,早就乱了。或许从她第一次带着无法言说的目的,踏进这栋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红砖小楼时,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那晚,她沉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低着头默默地离开了书房。
谢卓宁下意识就想追出去,却被谢老爷子一声叫住:“臭小子,你等等,跟我过来一趟。”
他焦急地看着许岁眠瘦削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脚步像钉在原地,焦躁得抓耳挠腮。
老爷子的声音洪钟,带着威严再次响起:“听见没有!”谢卓宁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只能不甘地停下脚步。许岁眠回到家,把这个结果告诉了父母。客厅里长时间的寂静。杜蕙心脸上期盼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控制不住的失望顿时化作数落砸了下来。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