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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孟春将荷包递回给文瑶。
文瑶未曾打开来看,而是直接将荷包收下了。孟春也是一脸平淡,宛如什么都没察觉,她与一心为了家族的春铃不同,她的额娘早亡,阿玛娶了新人,如今也有了新的子嗣,她与万琉哈氏感情不深,她的心也更冷一些,所以自从到了娘娘身边,就已经彻底变成娘娘的人了。她以后也不打算出宫,而是想要自梳成为娘娘身边的姑姑。第二天文瑶再去请安,就再不见高嬷嬷的人影了,倒是一直和她一起当值的嬷嬷眼圈有些红,显然是哭过了,文瑶对着她抬了抬下巴:“孟春,去问问。”禁内不许哭泣,视为大不敬。
宫内是这个规矩,南苑自然也一样。
不过若是哭了,无人追究也便罢了,像文瑶这样问一句也无妨。孟春过去刚说了一句话,那嬷嬷脸色就白了,身子一软就跪下请罪,好在孟春又赶紧将人扶了起来,又说了两句话才回来了。“娘娘,她同屋的嬷嬷昨晚上突发恶疾被挪出去了。”文瑶心下顿时了然,看来高嬷嬷是离开南苑了,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过问了,扶着孟春的手直接进屋,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屋子里康熙正在劝说太皇太后回宫。
太皇太后却是不肯。
文瑶急急忙忙赶来,进来后就看见康熙叉着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面上是止不住的焦躁。
“给皇上请安,给太皇太后请安。”
“你可算来了。”
康熙一见她眼睛就亮了,亲自过来将她扶了起来,然后拉着她走到炕边,将她摁着坐在了圈椅上面:“表姐你快劝劝皇玛嬷。”文瑶听着不由瞪大了眼睛。
谁?
干什么?
劝太皇太后?
文瑶霎时间觉得康熙真是脑子坏了,这么些年她和太皇太后井水不犯河水的,以前仁孝皇后还在的时候,她都很少去慈宁宫请安的,后来当了皇后了,太皇太后也久居南苑,她们就更没什么接触了。如今却要她劝人回宫?
好在她表情管理向来到位,震惊也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平常温柔,先安抚地拍拍康熙的手臂,然后才回头看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皇上在宫里可一直担心心着您呐,南苑这边的脉案五日一送,皇上总要多看几遍。”“您身子不好,皇上的心跟刀割了似得。”“太皇太后就跟咱们回京城去吧,好歹叫皇上能够日日看见你,哪怕说句话也好啊。”
文瑶的话字字肺腑,说的所有人眼圈都红了,尤其太皇太后,也被勾的想起了玄烨小时候的事,神色竞也有一丝松动。却不想她刚准备点头,膝盖就又跟着疼痛了起来。这一次疼比以往每一次疼都厉害,直接在床上翻滚嚎叫了起来。文瑶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来,甚至还因为站不稳直接踉跄了一下,皇上的反应更快,直接冲过去一把将老太太抱在怀里,回头对着文瑶就喊道:“表姐,快喊太医。”
文瑶反应速度也很快,立即冷静的吩咐道:“孟春你去喊太医。”孟春拔腿就跑。
又看向苏麻喇姑:“还请嬷嬷行个方便,看看有没有太皇太后平常用来止痛的药物,好歹先叫人舒坦些。”
苏麻喇姑先是一怔,随即面上染上迟疑。
文瑶一看就知道是有了,只是不知为何却不曾给太皇太后用,顿时也急了,一跺脚冲过去握住苏麻喇姑的手,声音急切道:“嬷嬷,你看看太皇太后如今的样子,是那么痛苦,事权从急,无论那药是好是坏,总该叫太皇太后舒坦一些才是最重要。”
苏麻喇姑看着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汗的文瑶,到底闭眼点了点头,回头进了里屋。
不一会儿,她竟取出了一根烟管来。
文瑶一看,眸色顿时一闪,显然已经明白了这是什么。苏麻喇姑手脚麻利的装上膏体,然后将烟管凑到自家格格嘴边,又将桌上的小碗桐油灯取了过来,太皇太后显然也不是头一回抽了,不一会儿就吞云吐雾了起来,那疼痛仿佛也渐渐消失了,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文瑶见康熙呆愣愣地站在一旁,连忙上前将他往后拉了拉。苏麻喇姑擦了擦泪水,才爬上炕,将自家格格凌乱的衣裳收拾齐整,将她几乎扭曲的身体摆平摆正,这才重新下了炕,对着康熙′噗通’一声跪下。“皇上容禀。”
康熙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锐利地视线看向苏麻喇姑:“出来说话。”说完,便径直拉着文瑶的手大步离开了里间,往正厅的方向而去,苏麻喇姑抽出手帕擦了擦眼泪,踉跄着起身后也跟着走了出去。“那是什么?”
不等苏麻喇姑跪下,康熙就厉声问道。
刚刚的场面实在太过诡异,他见过烧艾,但那也只是熏身体,可这却是通过烟管吸食,他看了不紧不觉得是神药,反而觉得有些可怖。“那是前些时候,广东逃避战祸的一个大夫进上来的。”苏麻喇姑也没想着能瞒过康熙,便直接一五一十地将所有事情说了出来:“格格的腿早在年初的时候就受不住了,但腿在疼,格格也一直心思明澈,甚至还会跟奴才开玩笑,说要回宫住几天,可谁曾想,三月份的时候,内务府进献了一个叫′神仙膏'的东西,说是一个从广东来京城避战祸的大夫进上的,能够缓解疼痛。”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