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聿把她抱在一旁,帮她整理了床榻,让她睡得舒服一点,才给她盖好被子。
他黑睫垂下,淡声道:“姜满,你每次抗拒我,我心里比钝刀割还难受。“想让你也疼,稍微共情我的感受。”
他们领证前一晚的事情。
一一他历历在目。
她和沈容宴单独待在休息室回忆往昔,哄他说小栾树上有他的名字。裴京聿心尖有邪火在烧。
在一切期待都悉数落空后,他心里的孤寂达到顶点,恨不得让这个没长心的女人生出记性。
无论外界发生什么。
她都不需要在意,只被他囚困在这里,只属于他一个人。裴京聿说完话。
他似乎有点失落,想要转身离开。
姜嘉茉扯了下他的衣角,轻声说:………老公,别走,我需要你。”“……我离不开你的,想你也呆在这里。”裴京聿怔忪了片刻,扑过来把她死死搂在怀里,好像他那些不满,都被她一点点消弭。
就像野火燎原在烧灼,烧得他眼眶湿红。
他促狭道:"姜满,你之前不欢迎我到阁楼上来的。”姜嘉茉把脑袋靠在他臂弯里。
整个山间的世界都阆寂下来。
明月当空,万籁俱寂,只剩翁蕤郁郁的松风,越过树海,掠过他们的窗棂。她依偎着他,小声说:…哪有不欢迎你。”“你有心结,不承认是自己是照顾我的人,可每次一出现,就把我的心搅得很乱。”
她摁亮小阁楼的灯,把房间里的书架打开,献宝似的,示意给他看。“老公,你真觉得我很好骗,对不对。”
姜嘉茉拿了一本旧书,是张爱玲的《小团圆》。她噙着笑,坐在他身边,翻开第一页:“这本书2012年在大陆出版,我还是一个学生,买的当年十二月第三次印刷。”“北京的冬天很冷,我看到九莉为了见情人燕山,用冷水洗脸。当时我好害怕恋爱和衰老。”
“现在十年过去了。”
“我已经结婚,怀孕,拥有自己的家庭。”“可这本我学生时代买的书,却被一个人好好存放起来,连书脊侧边都没有染灰。”
她眼泪怔怔地掉落了下来,细声哽咽着说:……在我离开燕景台以后。”“某个人连我的一本书,都能妥帖收纳,书页也没有泛黄。”她仰头看他,似质问,又似笃定:“你觉得我会认错人吗?”姜嘉茉一本一本地整理。
她分享给身边的男人看,当时信里提到的那些书。福楼拜,纪德,菲茨杰拉德,库切,萨冈和埃莱娜。她很多年都再也没看过小阁楼上的藏书。
自从成名后,她再也静不下来,除了翻阅剧本外,也没时间大量阅读了。午夜明亮的灯盏下。
这些旧书,干净如新,没有一点点尘埃。
恍若七年过去。
世殊事异,她还是当年在小阁楼上看书的少女,在等着一个撑黑伞的男人,闯入她的生活。
姜嘉茉:“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日礼物珍贵,谢谢你陪我回到那些雨夜的晚上。”
她无端落泪:“现在想来,那时候我只剩下自己,是最纯粹的时光。”她放下那些书,泪意朦胧地埋在他怀里:……我好幸运,这些幸运都是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带给我的。”
裴京聿把她搂在怀里。
他今晚格外沉默,抱紧她躺下。
男人肌肉线条冷硬强势,充满力量,和她堆满小玩意的小阁楼有些格格不入。
姜嘉茉把小柠檬毯子分给他一半。
就像用她窄小封闭的私人空间,全心全意地接纳他:“你个子高,脚在外面,多搭一点。”
“现在有点热啦,我就盖肚皮就好。”
裴京聿手肘的骨峰抵在她耳际。
他沉沉笑了声,叫她:“没出息的小狗。”姜嘉茉短促地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歪头问:“你好像有心事。”裴京聿:“没。”
他抱紧她,长期以来禁锢在肺腑里的不甘,像挣脱了压制,完全失控,在他躯壳里啸叫着。
令他再也无暇顾及所有。
裴京聿:“姜满,虽然已经迟了,我还是想告诉你。”他钳握她的手指,抵在心脏附近:“……你不要这么容易满足,我听了会心疼。”
他竭力想要举重若轻:“我知道你受欺负后,找遍了清迈全城的医院,想要不顾一切地找到你。”
“可盛煦打的是沈容宴的电话,又委托他家里人封锁了你的下落。”“我靠自己找到你时,你已经回国了。”
他艰涩道:…我们错过了。”
“我找不到你,真的很难受。”
姜嘉茉心脏疼得发紧,有什么湿漉漉的水滴,蜿蜒在她的锁骨上。她完全不敢想,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裴京聿淡淡陈述道:“一次错过,就是持之以恒的错过。”“我来这里探望你,你不敢见我,口里叫着沈容宴的名字。”“我不甘心……真的,我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是我。”他眼睛湿红,伏在她肩膀上落泪了,呼吸紊乱,仿佛懊丧和伤心到了极点。姜嘉茉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抚他,就被那人恶狠狠封在喉管里。他唇齿用力探进去吮,暴戾地肆虐着,不知道是谁的眼泪砸到唇瓣上。直到两人换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