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雷尔先生那您怎么知道尸体上没有冻伤?”
索雷尔被这句直击心口,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他压低嗓音反问:“你怎么知道他没说谎?他可能就是已经对外说过,可他不承认呢?”
舒栎对这种质疑早就驾轻就熟,神情平静如常,缓缓摇头。“我是信徒。”
伊荣像是被这话击中了内心:“阿利斯枢机怎么可能说谎?”索雷尔终于陷入沉默。
他低下头,呼吸微重。
那沉默不是出于服从,而是他意识到,这场对话,从一开始就被舒栎牵着走。
可索雷尔并非那种轻易被逼出底线的人。
“我也可以只是顺着阿利斯枢机的话说而已。”索雷尔不惜自毁形象,“刚才已经输了一局,我自然不想在阿利斯枢机面前丢面子,才顺着他的话说的。”这换做在早期的北领地,在被揭穿自己话语前后不一致的时候,心虚者也已经投降了一大半。更别说,当时舒栎面对的都是信徒,拿着「神主的意志」他文章,他们更是没有了反抗意识。
而这位学者,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肯定有弱点。
舒栎认为自己还没有碰到他的心心理防线。“我想和索雷尔先生聊一下。"舒栎看向旁边的伊荣,说道,“您可以在外面看着,不让任何人进来吗?”
伊荣没想到会被舒栎委托,连忙点头答应,“我很愿意帮忙。”舒栎说道:“我会说很快,请不用担心要等很久。”其实这是以退为进的说辞。
舒栎认为自己会说一段时间,但是以防被自己调出去的伊荣会探头探脑,看他们里面的情况,所以舒栎会主动说自己不会聊很长。果不其然,伊荣说道:“没事,您慢慢说。我会在外面耐心等候的,保证一个人都不会进屋子。”
舒栎客气地说道:“麻烦您了。”
索雷尔看着伊荣就这样被舒栎指挥得团团转,忍不住说道:“您平常都是这样对待别人的吗?”
具体来说,是因人而异。
面对不同的人,舒栎会说不同的话来达到目的。这算是基本常识了。
“您和凯尔枢机在要保护什么秘密吗?"舒栎直接开门见山了。“这件案子有两个谜团。”
“第一,尸体为什么要被冰藏起来?”
“第二,凯尔枢机为什么要把尸体放在自己身边?”以凯尔枢机的能力来说,这尸体可以随时被各种方式处理掉,何必要上升到审判的程度?
而之前舒栎得到的结论是,皇帝想要安排一场刺杀,所以以凯尔枢机做饵,显然是最好的钩子。
即使刺杀活动失败,凯尔枢机又可以利用死者的死因自证清白,重回高位。而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需要有人真的能够看穿死者的死因。可是,在这个时代里,冰块稀缺,冷藏技术几乎并不存在,更遑论真正懂得尸体低温变化的人。
如何能让人判断他死后曾经被冷藏过,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因为当下就没有人具备可实践性的专业法医知识。若凯尔枢机真想要自证清白,那就必须找出一个能破题的人。在所有人之中,具备各种杂学知识兼具名望的舒栎,明显是最好的选择。这也解释了凯尔枢机找舒栎的原因。
这一套想法自然是合理流畅的。
可再逻辑自洽的推断都不能成为证据。
舒栎还是必须要找出凶手和犯罪动机。
目前,能刺探出对方与凯尔枢机有关系即可。舒栎抬头看向索雷尔说道:"凯尔枢机入狱后第二天,他在监狱周围的人脉走动都被封锁了,所以您知道的信息只止于凯尔枢机藏尸在床边,并不知道我曾经去过停尸间看过尸体。”
“如果您真的消息灵通,您应该会知道,尸体其实是被钝器砸伤而死,而不是冻死。”
“可您不知道死因,却知道冷藏这一步骤,这说明了两种可能性。”“第一,凯尔枢机跟您说过这个计划,也许需要您在监狱内,帮忙运筹帷幄,把握事态。”
“第二,您参与了这个尸体冷藏的计划,所以您也知道了这个环节。”舒栎说到这里,索雷尔打断了舒栎的话,说道:“还有第三种可能,我有单独的情报系统。我能了解教会神职人员的秘密。”“没有第三种可能。“舒栎摇头,直接否定了这个垂死挣扎的可能性。大都会只有两套在暗的情报体系,一个是属于皇室的暗部;一个是属于雨果的常春藤书店,现在属于莱斯利的资源。想要能探到教会秘辛,索雷尔这样的平民身份已经限制了他的发挥。更别说,他忙于著书,根本没有能力组建情报站。从原著的角度说,要是有这第三种势力,原著肯定会提。舒栎直接的否定让索雷尔大惊。
舒栎也不等他消化,只是继续说道:“在这两种可能性之下,第一种其实可能性极低。凯尔枢机并不是那种轻易交付信任的人。”即便他知道舒栎并非热衷权势之人,也会优先通过交易,建立最基本的信任。
那么,这样的人,又如何可能信任无法给他带来实质利益的索雷尔?唯一的合理可能,就是索雷尔参与了藏尸的过程。而且,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对这件事守口如瓶。舒栎边说边思考。
像是索雷尔都已经被关进了监狱,还是教会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