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反问道。
索雷尔学者忍不住一愣,失笑道:“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熟吧?”
舒栎便再次正色道:“那么我们回归正题。”“我们调查情况遇到了障碍。正如我们也想不通为什么夏天有人会被冻死一般,索雷尔先生却能给出非常好的解释。"舒栎毫不吝惜自己的尊敬与谦逊的态度,说道,“那您知道这次的案子会出现在哪座教会或者皇室的冰窖里面呢?"舒栎最后补充道:“我们非常需要您的帮助。”索雷尔先生拒绝的态度格外坚定:“如果我拒绝呢?”舒栎表示相当遗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伊荣舍不得看舒栎愁眉苦脸,像是深深地在为案件烦心,立刻忍不住开口为他解忧,说道:“阿利斯枢机,您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也可以彻底调查。”他语气真挚得有些急切,又赶紧补充道:“事实上,大都会有很多我们家的地产…连这座监狱的土地也是我们家的。”舒栎…”
他一时不知该感叹这年轻人是单纯,还是天真。索雷尔那边原本只是静静地看着。
可见最小的狱友着急着上供,掏心掏肺,准备要为枢机掏家底了,索雷尔还是在沉默片刻后,便朝着伊荣,说道:“伊荣。”“你认为一个能从别人床边发现人是冻死的人,会真的找不到案发的冰窖吗?”
空气凝固片刻,伊荣愣了愣,“什么意思?”索雷尔说道:“尸体是在凯尔枢机的床上发现的,也没有任何遭受过冰冻的痕迹。”
他一边说,一边把目光落在舒栎身上,说道:“可是,这人却能一眼就判断出伊凡诺神父是被冻死的,还与某个冰窖相关。”“除非凯尔枢机亲自告诉他尸体是被冷藏过的,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伊荣,你看清楚,“索雷尔一字一顿,“面前的阿利斯枢机,其见识和人脉,远在你我之上,又怎么会需要我们的帮助呢?”伊荣心神顿时一震,视线完全黏在舒栎身上,“你好强!”索雷尔对着伊荣一阵侧目。
伊荣兴奋地说道:“这是神术啊!书上都是这么说的。”索雷尔虽然不明白舒栎是如何判断出冻死的,但他知道,这人博闻强识,远非常人可比。
无论是自然学、医理、哲思,还是教义,他都能一语中的,真伪好坏,分骍如镜。
刚才展现的棋艺更是在自己的想象之外。
可他并不相信舒栎拥有神术。
“如果他真的有能够看透真相和本质的神术,何必来到这里?”伊荣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语气几乎是崇拜的:“也许,他就是来让犯人忏悔的呢!”
《阿利斯神父传》上都是这么写的。
索雷尔眉头一皱,忍不住腹诽道,这人对阿利斯枢机的信任几乎到了迷信的地步。
他语气平淡,却句句锋利:“那照你的说法,我们这里就真有犯人了?”话音一落,伊荣神色一震,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错愕地望向索雷尔:“索雷尔先生,难道是您……”
索雷尔眼皮一跳。
他居然把这么个傻子当忘年交,还跟他相处了那么久。沉默片刻,索雷尔随即转向一旁始终冷静的舒栎,低声道:“我没有杀人。”
舒栎说道:"抱歉,我不相信您。”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其实是相信索雷尔的。即使他对犯罪细节掌握得都过于了解,甚至说出了「也没有任何遭受过冰冻的痕迹」;
即使舒栎从未对外宣称过尸体的情况,只对他们两个说「人是冻死的」;即使索雷尔无意识的言语中透漏出一种「本人参与」的态度;可舒栎仍然确定,对方没有杀人。
那是一种从微表情和肢体反应中反复确认的确信。这就足以说明,他不是凶手。
甚至,他未必是死者最后见到的人。
教堂遗留的档案与伊凡诺日常笔迹完全一致,说明他离开教堂时仍然活着。只是死亡的具体时间,尚不得而知。
可舒栎不能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判断。
有时候,确认真相的最好方式,是反向逼供。他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果您不是凶手,又怎么知道尸体没有任何冰冻痕迹?”
这话落下的瞬间,空气也跟着紧绷起来。
索雷尔眼神一凛,几乎立刻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被牵进了对方的圈套。短暂的沉默后,他恢复了平静的呼吸,神色如常。“抱歉,"他淡淡地道,“我不认为这是我必须回答的问题。”停顿片刻,他抬起眼,声音更轻也更冷,无比笃定:“既然您知道我能与外界通信,那就该明白,我的消息也自然是那里而来。”舒栎不动声色,唇角微抬:“那您肯定还通晓读心术。”语气不重,话语十分轻巧,可却像给索雷尔砸进了一颗钉子。索雷尔指尖微颤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迟疑。那种被无声逼入角落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侧头,看向伊荣。伊荣的反应一如既往的直接,“索雷尔先生,您有读心术?您怎么藏那么久?”
索雷尔额角一跳,脸色发沉,径直看向舒栎,道:“阿利斯枢机,请不要继续故弄玄虚。有话,直说吧。”
舒栎平静地道:“因为我从未对外提过死者是冻死的。”空气瞬间凝固。
伊荣愣了两秒,表情骤变,声音也跟着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