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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人(2 / 4)

图之上。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看见那张舆图上,竞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朱红的线条。这是……她画的?

顾清澄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手中还握着朱笔,笔尖在无意识地颤抖。她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在每一个意识模糊的深夜,她都在这地图上做着同一件事。

勾画,涂抹,再勾画,再涂抹。

好像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深夜,她也曾这样坐在案前,划去了一些路,为了给故人留一条生路,一笔一划,算尽了天机。心底涌起难以名状的钝痛,这分明是件比性命还重要的事,是她誓要完成的事。

而今却被记忆生生抹杀,连带着那个该与之同行的人一起,再寻不见了。这一刻,有什么熟悉的情感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着,但金光如牢笼,将她识海里翻涌的情绪死死镇压。

可她的本能,却让她紧紧地攥着那舆图,握着笔,一遍遍,下意识地,画着在她的脑海中不能形成具体名状的线条,与遗忘抢夺着最后一点真相。真相是什么?什么是真相?

回忆,回忆在极度的痛苦中一寸寸推进,她的胸腔里翻涌起血气,可她却始终不肯后退,在脑海中挣扎地拼凑着一一皇宫,皇宫之前是荒山。

荒山,她好像在荒山上,她好像跪在泥泞里,那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她见过第一楼的四长老,和他们说过什么。谢问樵说了什么?孟沉璧做了什么?

“你若想救他,便只能…”

救谁?她为什么要救?她付出了什么代价?再往前,模糊的画面中,似乎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倒在血泊中,还有一枚染血的玉牌。

那是谁?

是谁?

记忆呼之欲出。

头好疼……

就在这一刹那,识海深处的金光如海啸般扑来,如神降般吞没了这最后一点挣扎。

金光重新在眸中升腾。

那令人窒息的疼痛和翻涌的血气消失了。

顾清澄缓缓垂眸,指尖按在眉心。

黑暗中只余她压抑的呼吸声,和识海中摧毁一切的金色火焰。北霖皇宫,御书房。

窗外大雪压枝,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顾明泽捏着手中的信笺,面色阴晴不定。

不知为何,最近他总有一种错觉,明明朝堂还在手中,青城侯也去了边境,一切似乎都按部就班,可在这平静的表象下,仿佛有无数根看不见的线,正在慢慢脱离他的掌控。

比如眼前。

信是舒念亲笔,字字清晰,却不容置疑:明年六月之前,送琳琅公主往南靖和亲,否则他的身份将被公之于众,跌落皇位,万劫不复。过去他从来不敢问,只敢顺从,因为他是假的,皇位是偷来的,他在舒念面前直不起腰。

可如今,或许曾经那个寄人篱下的质子江步月给了他某种刺激,他竟忍不住开始深想一一

为什么?

如果琳琅是昊天唯一的血脉,第一楼和法相如此费尽周折地守护了她整整十五年,为何要在此时,迫不及待地将她送出北霖?送去那个刚刚登基的江步月身边?

难道在那个老虔婆眼里,即便他坐拥北霖江山十七载,也依旧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难道在她看来,只有那个江步月才更有能力征服天下,才配得上辅佐昊天遗孤完成复辟大业?

凭什么?

他江步月不过是个在别国做了十五年质子的丧家犬!而他,才是这北霖的天子!

顾明泽松开手,任由那团被揉皱的信纸滚落在地,起身将其碾入尘埃,如将那份屈辱与质疑一同踏碎。

自那日起,他面对琳琅时,眼底便多了一抹晦暗难明的深意。他不再只是那个威严却偶有温情的皇兄,他开始有意无意地,与她提及那桩无法回避的婚事。

这一年的冬,格外漫长。

顾明泽屏退了左右,独坐于琳琅对面,炉火烧得极旺,却暖不了琳琅惨白的脸色。

“不去……我不去!”

琳琅跪坐在顾明泽脚边,泪水打湿了他明黄的衣摆,“皇兄明明知道他心里只有顾清澄!明明知道他在大婚之日给了我多大的羞辱!让我沦为笑柄……为何如今还要我嫁他?!”

“并非阿兄逼你。”

顾明泽垂眸看着她,神情痛楚而无奈。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生生停住,如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天堑。

“朕是兄长,却也是北霖的皇帝。”

“战火连年,百姓流离,唯有和亲,才能换北境安宁。“他闭了闭眼,“琳琅,大局为重。”

“我不要什么大局!”

琳琅尖叫着,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我是公主!是昊天最后的血脉!凭什么要我自轻自贱,去讨好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我只想要一个满心满眼者都是我的人……阿兄,你不是最疼琳琅了吗?你救救我顾明泽凝视着她泪痕斑驳的脸,眼底深处暗流涌动。他缓缓抬手,替她擦去泪水,动作温柔如怜惜,却又在指尖流连时,透出一丝危险的越界。

“阿兄自然想救你,可……”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几分自嘲:“若你我并非这皇室兄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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