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不小,难保不会引起西北其他被白莲教渗透势力的注意。
果然,在进入戈壁滩的第二天,麻烦便再次找上门来。
这一次,来的并非军队,也不是诡异的妖物,而是一群打扮如同普通牧民、商旅,甚至乞丐的袭击者。他们混迹在戈壁中零星的绿洲和必经的水源地附近,利用地形和环境,发动了猝不及防的偷袭。
有的在饮水中下毒,若非萧然警觉,险些中招;有的伪装成遇难者,在队伍靠近时突然暴起发难;更有甚者,驱使着经过训练的、体型硕大的戈壁狼群,在夜间进行骚扰袭击。
这些袭击者个体实力不算太强,但手段阴狠刁钻,无所不用其极,而且对戈壁环境极为熟悉,一击之后,无论成败,立刻远遁,融入茫茫黄沙之中,让人防不胜防。
“是白莲教的残余势力,或者受其驱使的附庸。”萧然判断道,“他们在拖延我们的速度,消耗我们的精力,甚至……想将我们永远留在这戈壁之上。”
林燮脸色阴沉,他何尝不知。对方这是标准的袭扰战术,目的就是让他们疲于奔命,无法顺利返回京城报信。或许,“上师”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在他们最虚弱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不能被动挨打!”林燮眼中寒光一闪,“沈墨,赵千山,你们各带两人,组成尖兵小队,前出五里侦查,遇到可疑人格杀勿论!其他人,加快速度,轮流背负伤员,务必在三天内走出这片戈壁!”
“是!”
命令下达,队伍的行进模式立刻改变。有了尖兵前出清扫,大队遭遇偷袭的频率明显下降,但所有人的精神依旧高度紧绷,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袭击会从哪个方向,以何种方式到来。
白日的戈壁,热浪蒸腾,夜晚却寒风刺骨。缺水、疲劳、伤痛,以及无时无刻不在的死亡威胁,不断考验着这支残兵的意志。
一名重伤的缇骑,终究没能撑过去,在一天夜里悄无声息地停止了呼吸。众人默默将他埋葬在黄沙之下,连一块像样的墓碑都无法留下。
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第三天傍晚,队伍终于看到了戈壁的边缘,远方依稀出现了黄土塬的轮廓。只要穿过最后一片相对平坦的戈壁区,便能进入来时的黄土塬,届时情况会好很多。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即将摆脱困境时,最大的危机,终于降临!
前方负责侦查的沈墨小队,发回了最高级别的警讯——一支人数超过三百、装备精良、打着黑色旗帜的骑兵部队,已然在前方必经之路上列阵以待,彻底堵死了他们的去路!看其旗号和甲胄,赫然是西北边军中一支被确认与庆王有过勾结的部队!
而在骑兵阵前,赫然站着三名身着白色莲花法袍、气息阴冷的身影!正是白莲教的法师!他们显然不再隐藏,要与边军叛逆联手,在此地将林燮等人彻底歼灭!
前有强敌堵截,后有无垠戈壁,两侧皆是绝路!真正的绝境!
林燮看着远处那森严的军阵和那三名白莲法师,心沉到了谷底。己方如今能战者不足十人,人人带伤,筋疲力尽,如何能与这以逸待劳的三百铁骑和三名诡异法师抗衡?
“大人,怎么办?冲过去吗?”赵千山握紧了刀柄,眼中满是血丝。
“冲过去?那是送死!”沈墨咬牙道。
萧然看着对方阵中那三名白莲法师,又看了看己方疲惫不堪的众人,忽然对林燮道:“林兄,为今之计,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先生有何良策?”林燮急切问道。
萧然目光决绝:“对方势大,正面抗衡绝无胜算。但他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三名法师!他们必然是此战的关键,也是‘上师’派来的核心人物。若能以雷霆之势,先斩此三人,敌军必乱!”
“斩首?”林燮眼中精光一闪,“如何近身?”
“我有一法,或可一试。”萧然从怀中取出几枚颜色各异的药丸和符箓,“这是我根据白莲教邪术特性,临时配置的‘敛息丹’和‘神行符’,配合林兄你的修为,或可瞒过寻常士卒感知,以最快速度接近那三名法师!但此法极其凶险,一旦被识破,或药力过后……”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这是孤注一掷的赌博!
林燮看着萧然手中那几枚看似普通的药丸符箓,又看了看远处那杀气腾腾的军阵,猛地一咬牙:“好!就依先生之计!沈墨,赵千山,你们带领其余弟兄,在此结阵固守,吸引敌军注意力!我与萧先生,去执行斩首!”
“大人!太危险了!”沈墨和赵千山同时反对。
“执行命令!”林燮语气不容置疑,“这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他接过萧然递来的“敛息丹”和“神行符”,毫不犹豫地吞下、拍在身上。顿时,他感到周身气息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变得极其微弱,同时一股轻灵之力涌入双腿。
萧然也如法炮制。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
下一刻,林燮与萧然如同两道淡淡的青烟,借着戈壁滩上起伏的沙丘和稀疏的路驼刺掩护,悄无声息地脱离了本阵,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着敌军侧翼迂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