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事,最近被萧朔那脾气闹得倒也是无暇顾及,点头道:“当年老侯爷麾下十八铁骑,个个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这次刺杀陛下,抓到的两位都曾经是老侯爷的副将罗焕的手下。虽然陛下答应我不再追究旧部一事,但我想着有备无患会好一些。”
“你不会觉得,哪位景公子是被旧部利用了吧!”白蛰一想起安止景那只会乱叫的脸,就觉得晦气。
“倒也是说不准的事儿。四大侯自我父亲那辈便开始远离军权,其麾下所属,真正听命服从也都是祖父那一辈的人。血脉对于那些曾在刀尖上舔过血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这一点,继承了镇宁侯衣钵的柳遥来说,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
白蛰耸肩,对此无法赞同:“你当谁都像你家南山大营的三万犟种一样吗?吃饱了就骂娘。”
自从柳遥祖父离世,那三万铁甲卫就像是没了绳子的野狗,天天在山里叫嚣。尽管铁甲卫听命于镇宁侯的帅令,却无一人认可柳遥,都觉得柳遥是个肩上扛不下半斤米的娇弱公子,配不上镇宁侯的一世威名。
连白蛰都觉得柳遥是白白往里搭银子。可柳遥却对此满不在乎,甚至都做好了给铁甲卫养老的准备。
“虽然不能以偏概全,但从刺杀到安排埋伏,你觉得咱们哪位景公子有那么大的本事吗?我不清楚季子川禁军的实力,但是对于侯府铁卫的能力,我还是自觉没有差劲到一无所获。”
柳遥挑眉,同样被挑起的还有那许久未有的胜负欲。
“行吧!”白蛰一向是只负责干活,倒也没多在乎。
“但根据我查到的,当年的十八铁骑,九人解甲归田,一人重伤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离世,剩下的八人在朝中都挂着闲职。”
柳遥有些没了耐心,横眼看去:“能说点我不知道的吗?”
白蛰抬手搭在柳遥肩上,觉得他有些太过严肃,试图缓解:“急什么,你听我说完啊!”说罢白蛰就开始掰着手指头给柳遥数人头。
……
因为怕白蛰一个不小心将人打死,柳遥来这里的时候骑得快马,而凛风来此接柳遥的时候,柳遥正在跟着白蛰宅子里的管家侍弄花草。白蛰则是坐在一边觉柳遥越活越有老人味。
“你家侯爷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吗?”白蛰不解。
凛风鬼面遮脸,连眼神都没给白蛰半分,只是对着挽起袖子,埋头给芍药换土的柳遥道了一句:“侯爷,车已经在门外了。”
“好!”
柳遥应声,却没有起身的打算。直到将那棵芍药花移入花盆,填好土,看着管家将浇水的分量讲清楚。才施施然起身,接过凛风递来的帕子。
低声嘱咐了两句,说的也不过回了侯府如何安置那位景公子。
“你还真是找了好下属。”
白蛰每次看到凛风都有些醋溜溜,毕竟像这种能杀人放火,又能贴身照顾的下属实在不好找,更何况,凛风还是个完全不会背叛的人。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人。”柳遥对于凛风一直是十分满意,只不过能在人前炫耀的机会太少,也就只能和白蛰夸夸。
“你也就只能在我这炫耀了。”白蛰一语道破。转而对着凛风道:“下次看好点他,本来身子就弱,再被人捅上那么一刀,谁知道这小命还捡不捡得回来。”
这话说给的是凛风,实际上阴阳的却是柳遥。
当初老侯爷弥留之际,明明嘱咐过柳遥,若是累了乏了,大可舍了这一身的累赘。柳家不是非要在这皇权争斗里滚着才能活。而他也曾试图劝过柳遥,可这人就是个死脑筋,抓着那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步步的扛到了现在。
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临出门前,白蛰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这般护着那新帝爷,这些他可知道?”
明明是安伯侯府和萧朔之间的仇恨,他柳遥干嘛非要横插一脚,就算这个新帝爷废了死了,季伯渊也不会一夜间就谋朝篡位。何苦要在其中周旋,最后在落了两边不讨好。
在外人看来,萧朔处死安伯侯不过是为了讨好季伯渊的暴戾行为,实质上与史书上的那些昏君无甚区别。
柳遥上马的动作干净利落,勒紧缰绳,目光视下,不以为意。
“这种琐事,做臣子的处理就好。”
“也是,反正那位新帝爷被你护得死死的,上次你为他差点断条胳膊,这次又差点搭进去一条命。”白蛰说的是事实,却也免不得要揶揄柳遥两句。
“要我说,哪位想必要以身相许,才能偿还你这份恩情吧。”
柳遥胯下夹紧马腹,随着马鞭声。留给的白蛰仅仅是四个字。
“污言秽语。”
将安止景接回侯府,柳遥总觉得自己好像真如白蛰说的那般,像是欠这人什么一样。
白蛰打人下了重手,虽不致残也不伤性命,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