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女人嚼起了舌根子。”
不知道哪里出来一个扛着马球杆子的少年,站在门口就将那群世家子弟的话打断,带着张狂的挑衅。
柳遥也是抬头瞧热闹,看见了熟人。
那便是蔡家老太傅的嫡亲孙儿蔡时裴。
两家关系好,他光是看后脑勺也能将人认出来。不过说话的却他身边另外一位狂傲的少年,黑色笔挺的骑服,眉宇间是那少年人的英气与果敢,在这世家公子中虽最为常见,可他却又极力地放肆和张扬。
柳遥进宫前也是做足了功课,自然也是知道这位的来头。
大皇子萧朔,如今正统的嫡亲长子,皇位的顺位继承人首选。是那位刚刚嚼舌头的七皇子,同父异母的亲大哥。
其母是皖南国公府出身的将门嫡女婉纯皇后,而说起婉纯皇后,就不得不提其当年未出嫁时的巾帼事迹。
临危受命,挂帅阵前,平东海水匪,退倭寇数里。但不幸的是,那年带着萧朔省亲皖南,路上遭遇不测。临死前婉纯皇后留有血书,一愿尸身葬于皖南故里,二愿其独子留皖南守孝三年。
如果说当初的萧朔是天之骄子,可在婉纯皇后去世的时候,这位天之骄子就已经和皇位越走越远。如今在这宫闱里能安稳地活着便已经不错。尽管外家是皖南国公府,可这山高路远的也无半分用处。
如今的皖南国公府和他柳家侯府,都不过是陛下留着制衡朝堂,平定一方的手段,说不定哪天,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而这位大皇子与柳遥不同,柳遥是自小便以聪慧闻名,而萧朔则是这盛京城里出了名的废物。
“呦呦呦,快看看是谁回来了,这不是我的大皇兄吗?”见到萧朔,萧恒的话题指向顿时换了人:“怎么,大皇兄这是要替那柳家的小子出头?”
替他强出头?这位还真是没有掂量一下自己如今的处境。
柳遥听此,起身收拾了东西向门外走去,走到七皇子萧恒面前时停下来,将人打量一番,不过是个比自己高的草包而已。
开口道:“我天煞孤星一个,七殿下与其考虑是否有人替我出头,不如想想,与我这煞星坐在一起听学,会不会倒霉。您也知道和我沾上关系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看着萧恒的目光带着同情,倒像是真的替这位七皇子担心,好心提醒道:“顺带着提醒七殿下,今日太傅提的问题,您一个都未曾答对,却对那些个市井八卦了如指掌,不知陛下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萧恒本就是要面子的人,听到柳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讽他不学无术,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又不敢发作,若是真的和柳遥在这里吵起来,传到他父皇耳朵里多半少不了一顿责罚。
这柳家侯府,怎么说都是开国四勋之首,柳家老侯爷的威望满朝皆知。
因此只得恶狠狠地瞪着柳遥,恨不得将这牙尖嘴利的小子吞入腹中。
长这么大,他还没在谁手里吃过瘪。
见人没了动静,柳遥更是环视周围那同和萧恒谈论八卦的人,一个个的好像倒也是真的怕了他这“天煞孤星”,缩在一旁不敢言语,怕惹上什么晦气。
柳遥对着门口处站着的萧朔行了礼,问了一句“大殿下安”没多停留,绕过众人离开了国监。
从此,柳家侯府那体弱多病的小世子恃才傲物的名声算是传开了,伴随着的更是七皇子德行有缺的话题,在朝堂里里外外地转悠。
而柳遥同萧朔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其实并不愉快,说得准确有一点,似乎只有柳遥一人不快乐,而那位大皇子则是乐在其中。
从柳遥出生起便因为他还未为张开的容貌与母亲相似,一直被人说他长得像个女娃娃,更因他自幼体弱多病的看着瘦弱,就连初见他的白蛰都会把他认作师妹。
因此很多人都觉得,这将门出身的柳家侯府,日后若是到他手里也就算是到了头。为此一向要强的柳遥始终心里憋着气,也最是忌讳别人说他像个女娃娃,说他长得漂亮,说他安静乖巧。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已经是被柳遥摁在地上摩擦,哭爷爷告奶奶的都不好使。
而那年的萧朔对柳遥说的第一句话,更是一击致命,将雷区踩了个遍。
“哪里来的小丫头,眉清目秀的倒是比那些个公府小姐好看。”
萧朔睡得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双眼还没怎么聚焦,看人都是晃晃悠悠,却傻憨憨地笑了起来:“不过啊,我认识个小家伙比你还好看。”
“……”
柳遥看着还未开设府衙,便已经油嘴滑舌的萧朔,那藏在骨子里的暴躁,开始蠢蠢欲动。
自从回京,柳遥一到夜里,总想到归云山庄那日的大火,那触目的鲜红与漫天的火光,像是他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
如今换了地方更是睡不着,便想着去到藏书阁看书打磨时间。
却也不承想,会在这里遇到萧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