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笑出了花,对着后面的人道:“再去给侯爷倒一碗。”
柳遥:“……”
府里下人来传话的时候,柳遥正在被周伯逼着喝了另一碗药,此时正苦得嗓子发紧。
“侯爷,西苑哪位又闹起来了!”下人跑得匆忙,说话都是上气不接下气。
柳遥被药苦得张不开嘴只能挥手让人下去,示意自己知道了。而那头周伯开口道:“自从醒了就开始闹,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一颗梅子在嘴里渐渐有了味道,柳遥缓了一会儿才回周伯:“从世家子弟沦为阶下囚,任谁都接受不了这种落差,让府里的下人再忍一段时间。”
安伯侯家眷被流放的消息传来时,柳遥第一时间秘密派人去了漠北,一百七十口家眷最后却只带回来一个在流放途中逃跑重伤的安止景,剩余的人竟全部葬在了那黄沙之下。
也许是自己晚到了一步的原因,柳遥对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毕竟安伯侯满门忠烈,实在是不应落得如此草率荒唐的结局。
柳遥前脚刚迈进西苑的门,那一连串摔打的声音便比那过年的鞭炮都热闹。门口的下人一动不动地站着,皆是习以为常的模样。
这人自从醒来,每几天就要闹一次,什么时候这人不闹了,他们才会觉得这人是不是病了。
见怪不怪的,反正摔累了也就消停了。
柳念跟在柳遥后面听着里面叮叮当当地有些怕,柳遥见状,抬手在柳念头上揉了揉道:“无事,这位哥哥脾气不好,一会儿等他消了气我们再进去。”
柳念抿着嘴点点头,乖巧地在柳遥身侧站好。
他其实没那么怕,因为他知道只要站在柳遥身边就会很安全,从柳遥带他回侯府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见到柳遥来,下人们赶忙正身行礼道:“侯爷。”
“闹多久了?”
“回侯爷,已经半炷香了。这西苑里能摔能砸的都收起来了,可……”
下人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木制的圆凳突得破门而出,柳遥轻轻推开柳念,自己晃身躲过,忍不住叹道:“看来这火气是冲着我来的。”
刚感慨完,说时迟那时快,接着又飞出来一张圆凳,直奔着柳遥的面门而来。
那头的柳念刚看清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一道白光一闪而过,柳遥面前多了半张鬼面遮脸的黑衣男人,手里握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其锋利的程度肉眼可见。
圆凳被劈成两半落在两侧,凛风透过鬼面的双眼冷冷地看向屋内,保持刚刚进攻的姿势,如蓄势待发的独狼,让人不寒而栗。
“闹够了?”柳遥清冷的声音自凛风身后传出:“看来那雪山参没白吃,前些日子,下面的人还说你身体虚弱,今儿都能抡起凳子,怎么,景公子这改日怕不是还要选个良辰吉日送我一程。”
呼啸的寒风夹着飞雪伴着柳遥的话一同涌进屋内,炉火陡然熄灭,反倒是衬得一旁那人几分阴郁的气质。
“送你?今日侯爷这架势谁送谁还用问吗?”安止景冷笑:“不对,应该是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大驾光临过来看我这戴罪之人,未免太抬举我了。”
柳遥越过凛风踏进屋内,这次倒是仔仔细细地将这位景公子瞧了一番。
果然是没浪费他送来的补品吃食,这哪里还是当初让人抬回侯府时的病秧子模样,也算他对得起安伯侯他老人家。
“景公子这些日子在我侯府将养得不错。”
柳遥没有理睬安止景的冷嘲热讽,只是找了块还能落脚的地方站好,评价了起来,反倒是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