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参谋长，恭喜啊。”从庆功宴主会场中走出来的葛小伦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山崖边的董习文。
“哦？小伦啊。”他看见来人显然愣了一下，随后才挤出一抹笑容回话，“有何可以恭喜的，不过是躺在战士们的功劳簿上享乐罢了。”
他刚刚被任命为先驱者的新任舰长，将前面代理两个字永久拿掉了。
“董将军这话说的就差了。”葛小伦摆摆手，顺势与他并肩而立，“强如项羽身边都得有二十八骑才能冲阵，足可见将兵本就一体，又何必把事情分的那么清楚？”
“你可真是抬举我了，我何德何跟霸王相提并论呢。”董习文脸上微微泛着苦意，但悬崖一侧的黑暗正好将他的面容遮去，“要我来说，你才是能与霸王一较高下啊。今天饕餮旗舰上真是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告诉我什么才是真正的超级战士。”
“嗨，个体再强也有限度，最后还是得靠文明和军队啊。”葛小伦也与他一起眺望着远方，空中的饕餮战舰大部分都因为今天的战斗离开了地表，被黑色造物遮蔽的天空也难得的可以看到圆月半遮的面孔。
“再往前的山里面就是函谷关了吧？”
“嗯……应该是。”董习文被他跳跃的思维搞的愣了一下，有点想不明白他要说些什么。
“楚汉相争最后入主关中那位不就是靠群体取胜的最佳代表吗？”葛小伦像是听到他内心的声音一样继续开口道，“韩信，萧何还有吕雉，这些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但偏偏都聚拢在汉王麾下，最后才能建立那般伟业啊。反观楚王一方，将印磨平了都不舍得赏给下属，最后的灭亡也是可以预见的。”
“是啊……”董习文轻声回应着，只是脸上隐约产生些微凉的错觉，似乎在战区司令办公室内被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还没有擦干。
他似乎明白葛小伦此行的目的，但想不通为何他会产生这种想法。
“将军，我这次来一是为了向合作相当不错的同僚道贺，二是要你转交一份关于饕餮的文件。”葛小伦意识到火候差不多了，随即便用虫洞运来一个纸质的文件袋。
转交？但是为什么不说给谁呢？
董习文带着疑惑心情接过，片刻之后便满眼震惊地抬起头。
“这是我从旗舰上下载下来的文档，对你日后指挥先驱者号可能有帮助。但数据链还没有完全修复，我也只能做成纸质文档交给你了。”葛小伦完全忽视掉他震惊的表情，转而用无奈的口气说道。
“可这东西对操作战舰确实非常有用。”董习文也将文档塞回文件袋中继续说道，“为什么不再多留几天，等数据链修好直接发送到战舰共享数据库呢？”
“北之星战局吃紧啦。”葛小伦摊摊手，“我们有自己的暗通讯网络，雄兵连有一部分战士已经到达北之星，但远远不够填补那的窟窿。何况北之星还有支援全国的任务，那里对机动战斗力的需求更大。”
需求更大？那不就意味着一艘旗舰远远不够？
董习文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也确定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随后便送上自己的祝福：“战阵凶险，祝你们都能活着见到最后的胜利吧。期待和你们再次协同。”
葛小伦看着他略微带着苦相的脸一半藏于黑暗一半被远方传来的灯火照亮，明白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只剩下在北边的最后一脚了。
“当然，保重。”他咧嘴笑笑，转身走向庆功宴的帐篷，心情相当不错。
正当地球军在享受盛宴的时候远方的恶魔们也终于要结束注定没有结果的调查。
莫甘娜站在指挥室中，旁边是一贯肃立的阿托，眼前是派往各地进行调查的临时指挥官。
“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是，女王。”全息影像中的几人相继低头回应，语气中满是自责。
“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女王这一次却没有大发雷霆，反而一副理所应当的神色，“都先撤回来修整吧，再找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那么现在还剩下两个可能性——有一个完全领先于他们的神级文明，或者银河之力身上的反虚空技术就是这么霸道。
她在心里暗暗想着。
几个月时间，足够他们通过大虫桥和恶魔一号对银河之力经过道路上一切可能的地方进行探查。这样拉网式的排查甚至将天使都惊动了，最近几周他们在调查上几乎毫无进展，时间都浪费在和天使的遭遇战中。
这样密集的虫洞开闭很容易就将已经有些难以辨别的时空变化变得彻底没有意义，继续强撑着只是给天使逐个击破的机会罢了。
“监听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禀女王，除了数个月前有两股从天城发往地球的信号之外再没有任何暗通讯信号发出，但天城的加密技术我们破解不了，至今不知道里面的信息。”
“你们继续隐蔽吧，收到新消息再来汇报。”
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