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游走，又急剧地下沉到心里，旋即又上升，穿过喉头，直冲上眉心。
他感到眉心一阵温热。
耳边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自己的声音。
“许诺虽然廉价，但有时候很管用。关键是实现许诺，或者干脆现场兑现。大胆说吧，把你认为可行的，或者能够化解眼前危机的话都说出来吧。有人为你兜底。”那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董自辉一个激灵，那不是自己在说话吗？
眉心的温热继续。
这是我吗？我真该如此说吗？
可是我已经站在这里了，跟张启龙肩并肩，面对同样的一群人。
“记住，你可以的。不管多大的风浪，只要你意志坚定，就没有不可战胜的困难。而且，任何困难都是暂时的。
去许诺吧……记住，许诺不是画大饼，虽然性质是一样的。”
董自辉心里一紧，抬头想要捕捉眉心的声音的来源，可是蓝天白云下，大柳树的枝丫上挂着的半截钢轨肃然在目。
他的内心一沉，这是梦中的感召吗？
这让他想到了很小的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镜头，是说一个叫高老钟的老庄稼把式拿着个钢钎在敲打着半截钢轨……
他正想着，背上被人拍了一掌。
他猝不及防，有点踉跄地跑向柳树，直扑到柳树上才止住了踉跄，站稳脚跟，直起腰来。
“当”的一声，一把锈迹斑斑的榔头落在脚边，砸起一阵尘烟。
原来看着董宇辉的狼狈嬉笑着的一众村民，一下子静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董自辉和他脚边的榔头。
榔头半插在土里，柄的顶端竟然有一条缎带在随微风飘舞，像是一种召唤，也像是一种撩拨。
金黄，金黄的。
发着炫目的光环。
“去吧，敲响你生命的钟吧。那也是圣人窝新的希望的钟。”眉心再次一热，又倏忽地飘向半空，自己的声音也从半空灌入他的眉心，又深入心里。
董自辉弯腰捡起榔头。
“当……当……当……”
钟声震荡悠扬，在下面瞠目结舌的村民的头顶，传向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