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谁都不愿意落后。”大山暧昧一笑,“小柳絮儿这不正好上下两张嘴——”
“净他娘的扯淡,爷看你就是故意混淆视听妨碍警察厅办事儿!”吴泰狰狞的脸上露出一闪凶光,他挥手道,“我看他俩都有嫌疑,全都都抓起来!”
没等便衣们上前,劳工们就先动了。他们像是一座座沉默的大山一样无声地围拢了过来,就连大山也不笑了,吊着眼末稍凶狠地瞪着吴泰几个。这些劳工布衣褴褛,每一个都能看见涨起的肌肉,有的人肩膀上的扁担滑到了手里,像握着刺刀一样抓在胸口。周家兄弟从人群中走到了最前面,周把头身长七尺比坐在二人小轿上的吴泰还要高出半头,他面沉似水居高临下地雄视着对方,沉声道:“吴兄弟,弟兄们跑码头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你要搜贼人,兄弟们配合,可你要是想从我周把头手底下拿人填锅炉——”
“干什么?”吴泰挺直身对着周把头恫疑虚喝道,“阻碍警察厅办事儿,你姓周的难不成要跟警察厅作对,跟皇军作对!”
“我也是好心提醒无兄弟,”周把头皮笑肉不笑道,“混同江上风浪大,你腿脚不好眉毛下还装两个蛋,这要是不小心跌下去了,怕是三天三夜也捞不上来!”
那吴泰跟周把头对峙了一会儿,天衡就瞧见他鼻尖挂汗,再没过多久就拉呼着人起轿子灰溜溜地跑了。一场剑拔弩张的大戏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落幕了,连带着天衡和大山之间的关系也这么悄摸地拉近了几分。
“你听说没有,”大山嘴巴闲不住,这会儿又凑到天衡边儿上搭嘎,“这边儿有人得传染病被抓走了。”
“谁?啥病还得抓走啊?”天衡说。
“人咱还都认识呢,柳絮儿,记得不?昨天戴袖标的来码头片儿挨家挨户地拉人去参加那个什么女子俱乐部,这不是因为没拉到人,就连柳家都去了。去完了就说柳絮儿得了传染病,得带走隔离。”
“那他哥呢?就这么让人把他妹子带走了?”天衡问道。他总是忍不住对柳絮儿的哥产生敌意,这会儿问得也夹枪带棍。
“那他肯定不让啊,他们家就指望着柳絮挣钱呢。”大山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他说话也没啥用,戴袖标的后来把宪兵都叫来了,直接把柳絮儿给拉上车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