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哪曾想老家被土匪洗劫一空。好在家中老母被好心邻居收留,不至于酿成悲剧,母子俩人抱头痛哭。
老秀才这才从乡邻和老母口中得知南城官商匪三方勾结,读了大半辈子圣贤书的老秀才震惊不已,而后义愤填膺,决定向朝廷揭露恶人恶行。
虽说是个屡试不第的老秀才,但好歹在皇城里待了几年,有些门路。他在赶考路上结识一位朋友,这位朋友刚好拜入大儒谭宏利门下,于是一封能打破吴丰当土皇帝梦的信封,传到了当今圣上手中。
高扬扶额,这件事情十分棘手,当初得到这个消息时,高扬就明白,这吴丰是大难临头了,哪怕他是二皇子萧炎的人,也保不住。
想通这一点,高扬决定不再充当吴丰的皇城探子,他按下朝廷派人来的消息,决定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高扬明白,官商匪三方勾结,其中可能脱身的只有商。这匪乱是吴丰充当的保护伞,这百姓的东西损坏了不就要修和买吗,商人从中赚点银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真要降罪下来,高家不过是受点皮肉小伤而已,只需要将对高家不利的证据消除就行。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吴丰讨钱和朝廷大官到来的日子,真是天助高家。
“高兄,好久不见啊。”吴盛带兵上门拜访。
高扬忍下上扬的嘴角,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吴老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坐。”
吴盛直接坐上主家的位置,笑道:“受家兄之命,前来与高兄商量之前说好的生意。”
高扬装作不知,问道:“什么生意劳驾吴老弟亲自走一趟,直接派下人来就行了。”
“这不是担心高兄贵人多忘事,家兄特地派我来拜访你,以示重视。”
高扬继续与吴盛打马虎眼,“既是吴老弟来拜访,作为兄长肯定要好好招待。”高扬大手一挥,叫人为吴盛端上了东瀛美酒,又派两位面容姣好的婢女在旁侍奉。
吴盛在吴丰那受的气,都是来高扬这儿找场子。在吴盛看来,狡猾的商人,没胆子敢与江南提督作对,自古以来商不与官斗。这钱今天讨不到,明天就算是把高扬家砸了,也得把钱弄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吴盛沉溺于美酒与佳人的温柔乡中。
高扬看着吴盛那与吴丰八分像的猪样,心中鄙夷,低头询问,朝廷官船是否停靠码头。
得到的回复是,已经抵达。
萧荣与明庭再三确认好伪装没有披露,混在船夫之中,等待这位能救百姓脱离苦海的“朝廷大官”露出真容。
官船放下搭板,从船上缓缓走下一位贵气逼人的公子。萧荣睁大双眼,被至亲陷害的苦痛侵蚀心间,让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百姓们跪拜这位公子,萧荣与明庭也低下头,明庭是胆战心惊,萧荣心中是惊涛骇浪。
下船之人正是与萧荣一同长大,也是将萧荣推入深渊的二皇子殿下萧炎。
萧炎扶起跪在最前方的老秀才,宛如一位非常仁慈的神明。他亲切询问:“是你写的那封信吗?”
老秀才十分激动,“正是在下,南城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受官员商人土匪剥削,大家等待许久,总算是把殿下盼来了。”
老秀才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萧炎轻声安抚,保证彻查南城官员,还南城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听到萧炎的保证,老秀才擦干眼泪说:“在下是屡试不第的秀才,大半辈子浸在圣贤书中,没有太大作为,只知道‘继往圣之绝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这几个字。”
“百姓大多只求一个安生立命之所,不敢与官斗,可南城官员硬是要将平民老百姓逼死,只为夺取百姓手中为数不多的血汗钱。这时我才发现圣贤书外的世界如此残酷,总有人不把其他人当人,所以冒着被报复的风险,我也要在这里感谢殿下愿为百姓揭露不公。殿下义举,平民感激不尽!”
说完,老秀才再次跪下,磕头感谢,他的额间都渗出了血丝。萧炎轻叹一口气,让跟随的太医为这位老秀才包扎,随后带领人手去了提督府。
萧炎走后,明庭望着身子佝偻的老秀才,心下不忍。“江南提督吴丰是二皇子座下人,二皇子真的会为一城贫苦百姓,降罪吴丰吗?”
“会的。”
“嗯?”
萧荣坚定答道:“他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