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有识别到匹配的结果吗?”
科长摇了摇头。
被收录进数据库的基因大多都是有过案底的罪犯,没有比对结果不仅意味着办案难度增加,更说明他们正在面对的,很可能是条曾经鲜活并且无辜的生命。
“对了……”科长面露迟疑。
“队里有人吃过吗?”
没等贡安平回答,他又紧跟着补充道:“我是指咽进胃里。”
“现在还没办法确定。”贡安平摇了摇头如实回道。
目前来看,罪犯很狡猾地在每份外卖里只放一片肉。
即便有人察觉出口感和味道不太对劲,等再吃第二片时也很可能会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也许对罪犯来说,谁会吃到这件事本身就是游戏的一部分。
就像盲盒里的隐藏款。
“有什么问题吗?”贡安平问。
“您听没听过朊病毒?”
“朊病毒?”
科长解释说:“是一种能导致库鲁病的感染性蛋白质,患病后患者的脑组织会逐渐海绵化。”
他稍稍压低声音:“同类相食是已知的朊病毒主要感染途径。”
贡安平心跳断了半拍。
“那我们——!”
“您不用太担心,我说这些只是给您提个醒。”科长连忙摆手。
“传不传播还要看受害者本身有没有携带朊病毒,病毒在经过高温处理后也会降低传播几率。”
“我知道了……谢谢。”
送走科长后,贡安平孤身站在走廊里久久没有动作。
原来连生物学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竭力阻止同类相食的恶行,然而两脚羊和米肉的故事却穿插在历史的每一道缝隙里。
该说是人性本恶吗?
贡安平用力握紧报告,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哗啦声。他缓缓吐出口气,推开门走进屋内。
直到他解释完,办公室内依旧安静得落针可闻。
明明心里很清楚队长绝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众人却有种仿佛在听故事般的不真实感。
等回过神后,只觉一股森冷的寒意穿透肌理侵入骨髓,连带着嘴唇都被冻得发木,以至于再多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说不出口。
“现在不是愣着的时候!”贡安平厚重的声音如同醒钟。
“小王,立马联系其他警局确认他们收没收到过类似的外卖!”
“小李和老张,你们俩赶快去调取门房那边的监控,沿着外卖员送餐时途经的路线往后推!”
“老龚,你跟二两伪装成质检员前往渉事的几家餐厅查明情况!”
“都不要走漏风声!”
“是!”众人齐声应是。
那些肉和外卖单上标注的餐厅有没有直接关系还不好说。
贡安平思虑缜密,不希望牵连商家引起社会动荡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绝不能打草惊蛇。
他叫来技术科,把所有证据采集好送检,又嘱咐信息员立即和相关外卖平台核实情况。
在他的安排下,刑侦一队像只陀螺般飞速运转起来,办公室内转眼就只剩他和楚眠还有顾衍。
“楚医生。”他沉声道。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
贡安平神色一肃,“我需要知道你是怎么吃出来是人肉的。”
“食用性兴奋。”
“什么?”他面露疑惑。
“食用性兴奋是指通过想象被吞食入腹,或者将他人吞食入腹来获得满足的特定人群。简单点讲就是食人癖以及被食人癖,还有少数喜欢观看别人被食用的过程。”
楚眠慢条斯理地解释,嗓音清缓仿佛在谈论天气。
“上学期间,我曾协助老师参与过被食人癖患者的治疗。病患会定期割下自己的肉,精心烹煮后在暗网上挑选理想的食主。”
“如果人肉是门学科,他会是最好的学者,”楚眠说,“我对人肉的所有了解都要归功于他。”
贡安平眉头紧皱,心里的怀疑并没有就此打消。
“你说的老师是李戈?”
青年点点头,目光澄澈,像是没有听出他口气里的质疑。
“您和老师相识多年,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问他。”
“我会的。”贡安平回道。
见楚眠神色坦然,他也在想自己是不是疑心太重,但老友两年前的叮嘱至今还记忆犹新。
那时楚眠刚回国不久,贡安平在李戈的介绍下认识了这位好友时常挂在嘴边的爱徒,但聚会隔天就收到李戈没头没尾的留言。
“最大限度地利用他。”
“最大限度地提防他。”
“最大限度地怀疑他。”
这三个“他”无疑都是楚眠。
“叮铃铃——”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贡安平的思绪。
“抱歉。”楚眠礼貌地点头示意后起身走到门外接电话。
青年辨识度极高的声音隔着虚掩的房门传进屋内。
“好,我现在赶过去。”
电话挂断,楚眠转身就看到贡安平站在办公室门口。
“楚医生有事?”
“病人那边出了点情况。”
“那你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