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哥姐的户口都转走了,却唯独把她漏下了。
她当时她才大概五六岁,自然不知道。
后来听爷爷奶奶讲起往事时候,听到奶奶笑着说:“这多多是不是就是多余啊,福星(蓝莓的爸爸)迁个户口还能掉了个孩子真是。”
爷爷也笑着说:“就是。半年后土地改革,村里有多多的土地才知道漏了,真是可笑。”
当时蓝莓很是无语,这一巴掌就数过来的孩子数,怎么就丢了一个不知道呢?
户口转走后,厂里分了房子,母亲和哥姐都走了,她留下让爷爷奶奶照顾。
然后,她就像被遗忘了一样,在农村野蛮生长。
大哥做了化工厂车队队长,二哥做了保安科科长,大姐做了质检科科长,二姐在化验室工作。
而她,初中毕业后,没有人给她规划未来,就像被这个家庭遗忘了一样。
奶奶是村里出了名的巧手,她学会了裁衣服。她老家是个集镇,她自己在大街租个门面给人做衣服。
逢年过节,哥姐穿得体面提着大盒小盒的礼品回来,她像个主人般招呼他们吃饭,饭后洗碗……
她习惯了这种状态,大家也习惯了这种状态。
好像,这就是她的生活应该有的样子!
……
蓝莓头靠在楼梯的栏杆上,闭着眼睛酣睡,她弯眉微皱,一脸痛苦……
那温热的唇,那粗重的呼吸,那黑黑的夜里,那一望无际的玉米地……
那张脸,憨厚单纯,是邻居东子吗?
地里的水在欢快流淌,两个看水浇地的年轻男女,狂热赤裸的两个灵魂……
成片压碎了的玉米苗,两个躁动的肉体……
老处爷,这楼梯一梦,你梦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