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容怔了一下,一时哑口无言。
“看吧,你也无话可说了。”顾若云颇为得意,冷笑道。
“至少……我问心无愧。”朝容眼中浮出几丝倦色,“言归正传吧,我今日来,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哦?”顾若云饶有兴趣的望着她,“什么交易?”
朝容面色凝重,警惕地环顾了眼周围。
不等顾若云发话,挽香便使了个眼色,战战兢兢的侍从们立刻如释重负,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挽香最后走了出去,亲手掩上了门。
“或许,我可以助你得偿所愿,”她莞尔一笑,用蛊惑人心的语气道:“何不试试呢?”
“得偿所愿?”顾若云拖长了声音,似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末了却大笑出声,“小姑娘,你认识我几年啊?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朝容自然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她记得幼时曾在将军府落霞湖畔那座小楼上发现的徽记,由此猜想多年前顾若云应该小住过,甚至有过隐秘的少女情愫。
如今一路走来,却见她把公主府也建造的雄浑壮阔,竟和上将军府颇有几分相似,因此想着,她对程曦的心思多半还未断。
顾若云见朝容没有说话,忽然起身离座,缓缓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神色焦灼道:“你知道的,不然你今天就不会来。说吧,你能为我做什么?”
“我会让你心里的上将军复活。”朝容静静注视着她道。
“复活……”顾若云呢喃道:“怎么可能……我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他依旧……依旧不肯原谅我。”
“你要的又不是他的原谅,”她恍惚记得,当年在盛宁邂逅时顾若云的小女儿情态,“你只是想得到梦寐以求的爱情。”
顾若云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神色有些微的紧张。
“对,我就是要名正言顺嫁给程曦,只有这样,我这辈子才不算输。”她咬牙切齿道,“可是连老天都做不到的事,你又能如何?”
像是怕朝容会因此退缩般,她立刻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命令沉沙河驻军频繁操练,再增派粮草兵力,给燕军造成开战的假象。”朝容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和紧张,缓缓道。
“这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可一旦引发冲突,后果又由谁来承担?你吗?”顾若云略微沉吟,她此时倒冷静了下来。
“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开战。”朝容道:“北燕朝廷面临权力更迭的危机,当权者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敢再招致外敌?”
“你的保证没有价值,”顾若云吸了口气,缓缓摆手道:“你只是个流亡的俘虏,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四方游走,企图从中获益,别以为我不知道。”
“看来殿下消息有些闭塞,”朝容挑眉道:“我早已不是俘虏,也并非逃出来的,我已经是自由身了。而且,这并非我个人的意思,我只是代为传话而已。巧的是,那个人殿下应该并不陌生。”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封信函,递到了顾若云手中。
顾若云满脸狐疑,迅速拆开信浏览一遍,愕然道:“又是一个亡命之徒……”
末了,她上下打量着朝容,问道:“你事先看过信没有?”
朝容有些羞恼,皱眉道:“偷看别人信笺,岂是君子所为?”
顾若云甚是讶异,含笑凝视着她,有些失神道:“你不是个合格的政客。”
朝容面颊微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垂眸沉吟了一番,将那封信亲手焚毁,望着跳跃的火焰,喃喃道:“这确实是条双赢的妙计。”
正当朝容喜出望外之时,她又说道:“虽然我对北燕无好感,但不得不说,慕容翰这家伙跟他老子差远了,可是谁敢保证北燕下一任汗王不会比他更混蛋?”
“梁王有识人之明,若他能归朝,必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朝容轻声道:“殿下并非目光短浅之人,应该明白当前的局势下该如何取舍。云桑的败亡对辽国来说究竟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北燕本就是不讲道义的蛮族,与这种强邻如何相处,您心里也有数吧?”
顾若云抬手揉了揉眉心,叹息道:“在外国事忧人,回来依旧不得清闲,早知大权在握如此累人,当初何必趟这浑水?”
朝容见她语气颇有松动,缓缓舒了口气。
“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理由不答应。”她取出帕子擦拭着手指,低声道:“慕容归帮过我数次……”
说到这里,她似有些警觉,下意识瞟了朝容一眼,“他没有对你说别的?”
朝容神色茫然,摇头道:“你指的什么?”
顾若云却没再往下说,神情逐渐柔和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这条路……很累吧?”
就在朝容一头雾水之时,她忽又莞尔一笑,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