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以进行能量晶体提纯吗？”应宁和段棠同时离开，榛桐的目光被二楼的一个柜台所吸引。
“是的。我们这里的置换率和官方市场一样，不过我们要收取25%的手续费。”女店员穿着棕黄色毛呢马甲，朝榛桐欠身笑道。
手续费不算低，但能接受。榛桐从自己的储存箱拿出之前从藻类怪物体内抽取出来的，被白色能量晶体包裹的藻类种子，然后将其递给了柜台的人。
失去养分的滋养，种子已经干涸，店员将污染物种子放进由各式增压器和玻璃瓶组成的提纯机，在一阵嗡鸣后，白色晶体粉末掉在精致的小称上。
“一共是35g的能量晶体，按照800一克的市场价，我们将给到您28000的价格，收取手续费后还有21000，现在转账给你。”
“卧槽，赶上我两个月工资了，杀污染物就是赚钱。”听到报价，周焕文大大咧咧地插嘴道。
而榛桐此时已经被横财砸懵了，一方面，她没想到能量晶体这么值钱，一方面，她对自己做任务又爬下水道又被通缉的，最后只得到了三万块钱的事情感到悲哀。
怎么办？想辞职。
收到转账后，榛桐转头看向其他柜台，忽然，一楼的某张赌桌突然传来一阵冲天的欢呼声，因为声音巨大，很快就吸引了楼上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
“挑战！挑战！”
榛桐站在二楼，将一楼的情景尽收眼底——此时一楼正中央的赌桌上一头一尾坐了两个人，都是年轻人，一个银发寸头，一个粉色扫把头，粉色扫把头的运气显然不是特别好，面前的砝码已经全部被推了出去，除此之外，他的面前还有五张黑色金属卡牌，一张标着左眼的卡牌已经被打了出去。
粉色扫把头显然已经穷途末路，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掉滑下，滴在眉钉上，因为肾上激素的上升，他的双手都止不住地颤抖。
“你确定吗？器官卡一旦打出，生死协议即刻成立。”银发寸头是庄家，看着粉色扫把头打出器官卡，皱眉问道。
“我、我确定。我这次一定能把筹码全部赢回来！”
“啧，赌徒。”周焕文看着楼下的场景，忍不住感叹道。“以前只听说过蝴蝶工坊的血腥规则，没想到今天第一次来，就赶上了这种场面。”
“血腥规则？”
“蝴蝶工坊是可以交换器官的，在赌桌上，一旦失去全部筹码，玩家可以打出五张器官牌，拿器官换取筹码，如果赢了，桌上所有筹码归玩家所有，一旦输掉，器官会被留在桌上。而这时候，器官会在市场上进行流通，任何人都可购买。”符叙站在榛桐旁边，给榛桐补充道。
“买器官干什么？”
“造梦。”符叙简洁道，榛桐歪头，脑海里自然而然想到了旁边的梦境定制室。
“器官是一个人看到，听到，尝到，闻到的重要途径，器官是记事本，记录着这个人的一生，蝴蝶工坊能让被摘取的器官保持活力，一旦移植到其他人的身上，接受移植的人就能看到移植人的世界。也就是说，低能量者能切身享受到高能量者的奢靡，高能量者能体会到被污染物追逐刺激感。”
“虽说是移植手术，但是接受移植的人在体会完不同的生活后，可以选择是否移植回自己的器官，这一段经历过后，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这是蝴蝶工坊的特色项目，而且是合法的。”
一提到器官，榛桐就想起自己家里那双眼睛和心脏，所以，这些会和蝴蝶工坊有关系吗？
而在符叙向榛桐介绍期间，楼下粉色扫把头已经将自己的牌全部翻开。
是同花顺。
几乎是一瞬间的，粉色扫把头笑着站起来，因为兴奋，他甚至将身上有些脏污的白色T恤脱下来，然后砸到地上。
“运气不错。”这一把，是庄家都承认的运气。听到庄家这么说，扫把头脸都快笑歪了，伸手就想去拿筹码。
“可我是豹子。”庄家冷漠地翻开最后一张牌，然后打掉了男人的手。
榛桐在楼上，眼睁睁看着粉色扫把头脸上的表情由兴奋转到恐惧，随后连东西都顾不上拿，转身就朝门外跑去，想都不用想的，粉色扫把头被人拖了回来。
随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个同样穿着棕黄色马甲的女生握着手术刀，将扫把头的眼睛挖了出来。
离的近的人甚至能听到刀在血肉里搅和的声音。
在凄厉的尖叫声之后，店员将摘除的眼球放进了冰柜，不顾捂着血窟窿，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粉色扫把头，几人将冰柜抬到二楼的梦境定制室。
“很讽刺吧，我们用尽一切都无法得到的东西，却被人类这么轻而易举地交易出去。”看着皱起眉头的榛桐，符叙讽刺一笑。
“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们移植了人类的器官，看到了人类看到的东西，体会到了人类的情感，我们会不会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