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卖烧豆腐的大姐并没有停下脚步,她得回菜市场支摊。但那枚眼熟的领带夹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莫名地有些心慌,像是某些东西会重新出现一般。她炉子上的豆腐一个一个在铁丝网上滚动,受热膨胀,像圆鼓鼓的小气球,似乎在下一秒就会破浆而出——
“我想起来了,那是我爹那时戴的领带夹,是那个女人送他的……”
第二天,大姐提前来到了菜市场,请相熟的邻伴帮她看一会儿摊子,就去到了鬼市。找到昨天的摊位,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枚领带夹。领夹上的那把小提琴,深得老父亲的喜爱,他不止一次地细细看着,更反复抚摸着,仿佛就要拉弓上弦一般。她就这样看着,沉到了回忆了,都没有听到摊贩主人的搭话:
“喜欢哪个?喜欢就开个价?便宜卖!给我开个张!”
“啊,不是不是……我不买,就是觉得这个领带夹有点……好瞧。”大姐急忙改口说。
“是好看嘛!我多问一句,你贵姓啊?”摊贩主人自来熟地问道。
“啊,哦,我姓马。”
“那就对喽!这个领带夹的后面就有一个M的钢印,就是你们马家呢啦!”
“哈?还有钢印?”在马大姐的记忆里,那个领带夹就是个小提琴的造型,竟然后面还有钢印?
“喏,你看看,是不是?”摊贩主人说着,就将领带夹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本不想接的,但记忆里好像没有什么钢印,会不会就不是那枚?这样一想,她还是把领带夹接了过来,果真有那么一个大写字母的“M”,精巧地刻在了背面。她心里莫名一松,哪里会那么巧呢。
“是不是呀,这种钢印一般都是定制的,专门刻上去的。你就姓马,不就是为你定做的嘛!”摊贩主人张口就胡说起来。
“就算是给我定制的,我也要能用嘛!我还系领带?”马大姐故作生气地说,然后把领带夹还给了他。
“哈哈,是了是了,我说错了。那你不要了?便宜卖啊!”摊贩主人赔笑地说。
马大姐没有再搭他的话,转身就要走,突然听到后面又传来:
“你真的不要?哈哈哈哈,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脱呢!”
马大姐一时怔住,但没有再转身,反而加快脚步离开了。
接连几天,马大姐都没有再去鬼市,甚至都不想往那个路口走。但有关那枚领带夹的往事还是一波一波地涌上来,让她几乎无法入睡,她也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是同一个领带夹,不要瞎想不要瞎想。可是那个摊贩主人最后说的一句话,又把她瞬间打回原形,“难道真的是那一个?”
马大姐没有再去进货摆摊,这天她很早就来到鬼市,她必须要弄清楚那枚领带夹的来历!
还是阴冷的黄昏,太阳一落山,空气就冷了下来,铁索桥那头慢悠悠地走来一个人。马大姐望眼欲穿,待桥上的人慢慢走近,她一下子冲上了桥,抓住来那人的一个大包袱,“那个领带夹还在吗?”
来人正是之前的摊贩主人,他好像知道马大姐一定会回来一样,笑嘻嘻地说:“在呢在呢,我就说是你的,跑不脱。”
马大姐一听竟然带上了哭腔喊了:“为什么就是我的!为什么要是我的?为什么就跑不脱!”那双因失眠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摊贩。
铁索桥像是因为马大姐之前冲上桥的力度,开始摇晃起来。她之前根本没有注意到铁索桥的摇晃,只是当摊贩略带诡异地笑着:“我当然知道啊,因为就是你,把领带夹丢了的呀!”马大姐陡然放手,不可置信地盯着这个陌生人。而铁索桥的摇晃似乎也越来越剧烈,让人根本站不稳,马大姐想后退,想抓住扶栏,却才发现这座铁索桥根本没有任何防护,她想赶快离开,却在下一秒的剧烈晃动中跌落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