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咒灵的业力很痛苦,但它们的本质都很纯粹,和人类不一样,所以也就不会出现吸收人类业力时各种各样可能的意外了。
做了什么事情,就会获得什么样的果报……个人有个人的命运,我不想因为一己私欲去干涉这些,果然,还是不使用术式比较好。
般若说我傲慢,我大概是傲慢吧,但那也无所谓。
2002.5.3 春
虹龙那件事不出意外地引来了东京的人,我并不想被牵扯进去……但是,思来想去,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所以还是去吧。
而且,有件事我非常在意。前段时间夏油与我谈话,曾经说过「咒术师是为了保护弱者才存在的」……我并不这么认为,虽然我的术式告诉我,这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假,但人应该是自由的,不该被这种所谓的道德和责任束缚着。
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厌恶他所保护的人的。
但是,没有人觉得这个世界本身就极为不合理吗?
2005.4.5 春
果不其然,遭到了咒术界的排斥。
这并不难理解,对于存在世上千年的咒术师来说,除了像杰一样的咒灵操术,还有诅咒师,恐怕不会有人和咒灵能相处的如此融洽。而我被怀疑,不过是因为我和咒灵本身没有主从关系,而是朋友。
我骗了他们……咒灵拥有了人性,并不是因为我的术式,而是一种凌驾于任何之上的「规则」。我不知道这种能力从何而来,思来想去,只能怀疑我自己的身份了。
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2005.5.16 夏
我并不想祓除咒灵,这对我来说不是保护他人,而是在逼迫我做出抉择。
高专的政策不对劲,虽说咒术师的薪资很高,但大部分都会被高层收走。恐怕是一部分留给总监部,另一部分则流向了那些家族吧。
真是没羞没臊。
打着保护弱者的旗号,却不断压榨其它咒术师。就像五条说的烂橘子那样,迂腐至极,垂垂老矣,只选择躲在背后指点江山,永远占据着至高的位置,丝毫不愿改变。
烂透了。
夏油杰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不放过哪怕一个字眼。日记里事无巨细地记载着她这些年来所发生过的事情,虽然能看出她依旧有所隐瞒,但已经足够多了。
将厚厚的几本日记从头翻到尾,他看着她从恐惧变得麻木、麻木变得傲慢、由傲慢再到痛苦,再自痛苦到疑惑,逐渐开始寻找一个可能的答案,并为此写下自己的思考。
最终,他停在某一页,眼神变得柔和,轻轻拂过纸面,好似在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2006.1.2 冬
谢谢你,杰。
……我并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从没想过这些。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可这一切来得太快,让我想要退缩,可是,我又对此那么憧憬。
我在恐惧。
不仅仅是现在,还有未来。我并不否认,咒术师为保护普通人而死是荣耀的,只是……我是一个惜命的人,我放不下那些牵挂就一走了之,那或许潇洒,但并不圆满。
为所保护的人而死的是英雄,而为所保护的人而苟活着,则是守望者。
为了你,为了许多人,我愿意去尝试。
即便不被人所理解也无所谓。
2006.4.6 春
日车先生,我有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但关于咒术界的改革,在我的计划中,那不是我该做的。我要去尝试其他的事,「改革」不过是提供了大厦的基底,这事由别人来完成也可以,但不该是我。
说起这个……我又想起杰的那句话。
我的想法从未变过,但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运转的。人类产生咒灵,咒灵杀死咒术师,咒术师又保护人类,他们本不该这样被因果束缚着,可这一切产生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世界就如此荒诞吗?
因为杰,也因为我的计划,我必须要弄清楚……
我不会再逃避「命运」了。
『……日车?是那名她去追捕的诅咒师,她再次骗了所有人,那个人,是跟她离开了吗……』
“……”
看完了日记,夏油杰翻开最上方的那本笔记。里面罗列出了一项项她认为咒术界所不合理的规则,并一一提出了有理有据的解决方案,其中还掺杂了不同的笔迹,想必是和那位诅咒师一起所制定的草案。
他突然意识到,这些明明私密的日记却大摇大摆地放在这里,可能就是为了让他看到的。
他想起这些年里万叶在牢房里写下的东西,她说过要整理那些,并且已经牢牢记住了,等出狱后就将其默写下来。可如今出现意外,承诺也就没有兑现。
『只是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好,等我想到了,就告诉你。』
到头来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