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处,莫名说不出口。
冷不防对上她耷拉的狐狸眼,脑海里冒出曾经在森林里遇到过的小狐狸。
也是这样用一双明亮的眼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让他软下心肠,带回家里照顾养了半个月,等伤彻底养好了,才重新放生。
薄唇动了动。
话还没吐出来,机械的电话铃声划破寂静。
傅行止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想摁断。
苏姝却立马拉开距离,站到一侧,手往前指了指,见他看过来,又压低声音小声说:“你先接先接。”
不想打扰到他的正事。
苏姝看着傅行止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接通电话,浓密的长睫搭下来。
莫名感觉男人有点心情不爽。突如其来地,摸不到头绪。
苏姝垂下眼,默默地为对面的人默哀。
电话接通几乎都是对面在说,傅行止只是时不时应上两句。
冷漠地不行。
苏姝有些无聊。
垂头看着地面,赤.裸的脚趾蜷了蜷,在地上胡乱画着。
脑海里浮现电影的对话片段。
是《蝴蝶效应》里的一幕,女主母亲提起小时候的错知——
她认为人一生下来可以说的话是有数量的,等说完一定数量的话之后,这一生就结束了,于是她有时候甚至一句话也不说。
当时看到这个片段的时候只觉得很天真很无厘头,但现在——
突然感觉还挺有道理的。
说不定傅行止一天说的话也是有限额的,刚刚跟她说了那么一大通,于是,现在变得这么缄默,惜字如金。
唇角勾起来,弯了弯眉眼。
苏姝认真地胡思乱想,完全没有注意到傅行止结束了通话,收起了手机。
等傅行止将手机随意塞进口袋时,一抬头,苏姝勾着唇忍不住笑的样子撞入视线。
狐狸眼眯着,眼尾拉长,稍稍上扬,一副暗自窃喜的模样。
更像那只古灵精怪的小狐狸了。让人很想伸手抚一抚她的毛发。
舌尖顶了顶上颚。
傅行止竭力将那股冲动压了下去,目光落在那头柔顺的发丝上,下意识摩挲指腹一番。
“走吧。”
低哑的声音骤然拉回苏姝的神思。
她抬起头,迷茫地看向傅行止,摸不到头脑。
男人径直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一旁放得冰凉的粥上,皱了皱眉头。
静了几秒,又慢悠悠地看向苏姝,挑了挑眉:“不是要去酒吧?”
“!”苏姝瞬间瞪大双眼,冲上来抓住男人的手,仰头看他,反复确认:“真的?”
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温热的触感和迷人的香气同时顺着神经末梢传到大脑皮层。
锋利的喉结暗自滚了一圈,傅行止垂下眼睫,盯着那双紧紧抓在腕骨处的小手。
脑海里缓慢地反应过来。
很软,很温暖。
柔若无骨,像是上好的暖玉,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思绪顿住。
傅行止皱了皱眉,将想法压下来,冷着脸说:“再不走就是假的。”
苏姝确认是真的,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触底的失望一下被弹到最顶端,简直欣喜若狂。
身不由心,脑子还没想好,身子却自动地做出了反应,瞬间贴了上去,给了男人一个大大的熊抱。
拥抱很短暂。
几乎是触到一秒就分开。
苏姝分开后,高高兴兴地转身,冲到衣帽间,仔细地给自己挑一身好看的衣服。
这么多的愿望就要实现了,肯定是要以一个美美的状态记录!
被丢在身后的傅行止像是被人施了魔法,身子微微绷住,僵在原地。
刚才那一触就分的感觉,残留在心尖,挥之不去。
等热气从指尖散去点,傅行止才缓慢地垂下头,扯了扯嘴角。
嗤笑自己一声。
就是一个拥抱而已。
而已。
不过一秒。
他就心神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