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姑娘附和道:“对,妹妹,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这里没有这个名的。”
声音嘈乱,但几乎全是在说,身边从来没有陈三姑娘。
“不,不可能。”宋慈恩憋回眼泪,她不由想起记忆里含泪的狐狸眼,想起那个坚决地把她推进门内的姑娘。“就是那个狐狸眼,特别秀气的姑娘。”
蓦地,她突然想起戴着面具的少年递给她的纸条,她不由喃喃自语道:“十七”
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似乎还能听到姑娘的啜泣声。
她愣愣地被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玉茗拍着她的背,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吓到她“你说的那个狐狸眼的姑娘,应该是夕颜,她......”玉茗哽咽的几乎说不下去“她确实是排十七。”
宋慈恩却觉得讽刺极了,她不是十七,她也不是什么夕颜,她只是陈三姑娘,说不定,她还有个妹妹,叫陈四,反正绝对不是她们口里的夕颜。
她继续开口:“所以,你们说的夕颜呢?”
“对不起。”玉茗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泪瞬间浸透了衣服,玉茗死死地抱住她,口里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宋慈恩瞬间明白了。悲伤几乎冲垮她本就模糊的神经,她想哭,可眼泪却怎么都挤不出来。
这时,一个少女在同伴的搀扶下,哭泣着,摊开了一个手绢,里面是一只珠花,从磨损程度上,可以看出主人很爱它。
少女几乎说不出一个字,在同伴的鼓励下,慢慢说着:“这是夕颜姐姐,不,陈三姐姐,留下的东西,她......”喷涌的泪让她难以完整说完一个句子“给你......也算......嗝.......留个念想。”
宋慈恩双手接过珠花,她颤抖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少女答。
也就是,她走后的第二天。“为什么?”她赤红着眼。
却被玉茗再一次拢在怀里,玉茗的声音颤抖极了“她,那个客人......回来就,活不成了。守卫说......”抱着她的身体使劲地颤抖,心脏剧烈跳动,像是也在重温当时可怕的场景,但她还是坚持说完“不如喂狗,就......把她拖到后山......”
四周传来难以压抑的哭声。宋慈恩握紧拳头,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挣扎着探出脑袋,握紧手里的刀,就要冲上前,却被一旁的崔少虞抱进怀里。
“你要干什么?”他怒斥。
“放开我!那群人渣!凭什么!凭什么!”
“你冷静点,你现在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崔少虞几乎是怒吼道。
“凭什么!”宋慈恩的脸充血变得通红,眼里也是猩红一片。“凭什么这些衣冠禽兽可以活在阳光下,可以逃脱制裁,这些姑娘,那些死去的人,还要像是蝼蚁一样,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光景下!我不服!我不服!”
一个巴掌打在宋慈恩的脸上,崔少虞又急又气“清醒点了吗?要是不够再来一下?”
他半蹲在宋慈恩的面前,握住宋慈恩的肩膀,“就凭,哪怕是我爹,加上你伯父刘大柱,或者哪怕是整个沧州府加在一块,都不能抵挡住他们半根指头。”
他语气悲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指了指天上,大喊道:“这是京城的意思,是比你爹高不知道多少级别,你见都没见过的豪强的意思。别说他们,就算是我们,也只有跪地求饶的份!你知道的,要是想救这些姑娘,计划必须万无一失。”
“我知道。”宋慈恩眼里含着泪,她指着机关壁,说道:“我只是不甘心,一墙之隔啊!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逍遥法外吗?那些无辜者的性命,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崔少虞捂住宋慈恩的眼睛,将她揽入怀里,语调轻柔:“有些事,不是你我决定的。”他顿了顿,声音更加轻“或者,等你爬上去,爬到谁也不能欺负你的位置,你就可以,不用顾及这些了。”
宋慈恩努力憋回眼泪,她努力闻着崔少虞身上的草木香,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良久,她开口道:“我知道了,那继续按照计划,你带着这些姑娘回去,商行的旗子,你认得。”
崔少虞有些犹豫,他说道:“要不,你带她们回去,你身上有伤,还发着烧......”
“不。”宋慈恩打断道:“你知道的,计划剩下的关键一环,在我。”
“好。”崔少虞仔细看着宋慈恩的脸,像是要把她刻在心里“你多保重。”他说,如玉的少年,皱着眉头,眼神关切,第一次露出了超出规定内的神情。
黎明的曙光再一次铺满大地,漫长的黑夜终于消散。
宋熤川在帐外不安地踱步,常宁叹息地为他披上衣物,说道:“少爷,你既然担心小姐,就让我去看看吧,这样你也安得下心。”
“不。”宋熤川开口拒绝,但实在是抵不过心中焦虑,犹豫地说:“行吧,这里的事差不多忙完了,也就是明天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