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笑道:“看不出来吗?是要死之前,无奈地哀嚎。”
“明天,该死的就是我们了。”
难怪明天做试验。
云靥只觉得后背发凉,她起身,爬到桌子上,想透过那窗户看看外面的景色。
狱友似乎见怪不怪,反而有个好心的女人把椅子垫在云靥的脚下,方便她看清楚。
透过半开的窗户,云靥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黑衣人手里拿着药,像是喂猪一般,不顾及人的情绪与感受,恶狠狠地直接灌在嘴里。
另外的人从一旁的桶里拿出鞭头。鞭子上带着红色的水,也不知是用什么浸泡过,昏暗的灯光下,红色的水滴落在地,格外骇人。
鞭子用力的抽打在男人身上,顿时皮开肉绽,那肉流出的血竟然呈现出淡粉色。
一下又一下,力道很大,不在乎人的生死,像在鞭打杀父仇人。
耳边是嚎叫,云靥关上窗户,声音比之前弱了几分,可是她心里还是挥之不去那惨烈的叫声。
云靥坐了下来,她瞬间明了是什么情况。
原来试验,是拿人做实验啊!
“欢迎加入我们的死亡等待。”女人笑着开口。
姬长寂望着众人,神色平静:“你们来了多久了?”
“应该快一个年了。”
“一年?”云靥震惊了,难怪他们起来神色萎靡不振,在这样的环境下,确实压抑,她问道:“这里有多少人?”
“挺多的,但不知道多少。”小孩子摊手,“反正这里的人早晚会死,也早晚都会有人进来。”
他们显然会对这些事情习以为常。
姬长寂轻轻地敲着墙,云靥见状,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这地方的材质不怎么样。”他的声音淡淡的,但却在陈述一个事实,“就像是卖假货。”
外面又传来几声哀嚎。
云靥现在明白他们的乌黑的眼圈是因为什么了,不仅仅因为等待恐惧的死亡,还有这凄惨的叫声。
想起许清州派自己来这里,他说只有自己能救他们。
云靥现在只觉得压力山大,她道:“这样的场景是每晚都发生的么?”
“嗯。”
云靥:“每晚都不一样?”
“嗯。”
云靥:“每晚都是固定的人数,还是随意?”
“往常一个牢房四个人,因为你们来了,所以明天是例外。”
……
起初,人们对于同类总是抱有善意,但伴随云靥的问题越来越多,本就等待死亡到来的人不耐烦起来。
“都要死了,问那么多有用吗?”一个男子拔高语调,已然有些不耐烦。
姬长寂抬眸,冷冷地向那男子看去。
男子被看得心神一吓,大呼奇怪,明明自己比这男人年长许多,如今居然被这儿给慑住,只觉得心下奇怪万分。
姬长寂声音冷若寒潭:“她本想救你们。”
本来觉得天方夜谭的想法,再看向二人的罗衣与周身的坦然气质,霎时之间相信了那么几分。
“姑娘,可是真的救我们?”
看着众人眼里的期许,云靥沉默。她虽然想救,可不是拍拍脑袋就能成功。
但有些问题要问,云靥沉默,她抿唇:“你们得先回答我的问题,这能取决于我能否救你们。”
人都是爱自己的,只要有了希望,便会知无不言。
短短半刻钟内,云靥已经得到了比之前有效千百倍的信息。
这里是匈奴人掌控的地方,他们来了一年,虽然一直被关在这巨大的地下牢房,但也知道这是匈奴人做蛊虫等实验的地方。
以客栈为诱饵,抓捕那些路过的人,这里离荆林远,四周荒无人烟,又处于边境,兵力不足,丢人寻常。
原先许清州还会找找,这几年听狱友性情大变,都没怎么找过。直到这一次店小二死去,他才大兴寻找,势必抓出害群之马。
“我们来了一年,也不是没想过逃,就像有人时时刻刻看着你,根本逃不了。”女人声音带着哭腔,“而且让我们这些人试毒,有些月生效,半年生效的,等我们毒发后,又让我们试其他……”
简直就是暴虐。
女人泪水滑落,脏兮兮的面容也得以荡涤,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容,“不过姑娘年轻貌美,新来的狱差可能送错了,明天就会送姑娘走。”
“走去哪里?”
“被人送去玩弄,兴趣殆尽,人老珠黄之后,便来到这里做实验。”女人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发出凛寒的光,“这些人,死了都要榨干你的价值。”
“他们会把你的手砍下来,去警告那些不听话的人,把你的肉割下来,招待那些有异食癖的人,甚至连骨头都用来熬汤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