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晚枝不着痕迹抽回手,用帕子仔细擦拭了他额角的薄汗。
还真是她。
他这次烧得浑浑噩噩,看上去对外界毫无感知,其实还是有一点,他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他身体上那里不适,那人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并安抚。
这些年,他第一次如此放松。
但那人是颜晚枝?秦伏时不觉有些讽刺。
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颜晚枝坐了一会儿,没等到下话,接下来让门口守着的丫鬟去叫大夫过来。
“郡主。”秦伏时叫住她。
颜晚枝回过头,刚想出声纠正。
“你我五六年的夫妻生活都这么过来了,常宁侯府上下的人早习惯你的态度,倒也不用装腔作势给府上人看。”
秦伏时说得夹枪带棒,因为才刚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有恢复,不时低低咳嗽几声,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
“毕竟你是长乐郡主,比整个常宁侯府身份地位都高。”
他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平复一下犹如针扎般巨痛的伤口。
“如果你想要达到某种目的,大可不必,你只要说一声,我不敢不配合。”
颜晚枝从头到尾安安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秦伏时。
每一次怒火快要涌上心头,秦伏时虚弱的咳嗽声,又会让她回想起前世的事。
正如秦伏时所说,她是谁,京城最为得宠的长乐郡主。
恣意妄为惯了,看不爽直接说,从来不会给任何人颜面,能让她包容退让的人世上所剩无几!
前世秦伏时一家受她连累,忠心耿耿尸骨无存。
尤其是秦伏时。
想到他死时候的画面,颜晚枝再大的怒气都发泄不出来。
罢了。
不跟病重的人一般见识。
“我照顾你,自是因为我担心你。”她放缓嗓音,“如若只是做戏,根本无需亲力亲为,直接吩咐一个下人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