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捂紧了抱着的包裹飞速跪了下来。
“回娘娘的话,奴婢攒了些体己钱,想要托出门采买的的太监捎给宫外的父母。”
她抱着包裹不住地磕头,“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奴婢这就自己去领罚。”
说罢,就回身要跑走。
叶清商几乎是颤抖着抓住了她,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把包袱留下,你把包袱给我……”
“娘娘!”宫女惊声尖叫。叶清商突然发力抓破了她的手。
可宫女死死地护住那个用麻布裹着的小包袱怎么也不肯松手。
“还不快去禀报定王殿下!”她扭头喝了一声在一旁惊慌失措的宫女。
那个小宫女这才好像突然回魂似的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叶清商虚弱已久的身体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生生抢了下来,她把那个宫女推翻在地,来不及喘息便颤抖着一层层扒下包着的麻布。
当她看见包袱里露出一张毫无生机的小脸时,叶清商跌坐在地上,她抚着婴孩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指引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个还未取名的儿子就这样死于非命,作为母亲,她甚至差点连孩子的尸身都找不到了。
此时天边传来轰响,豆大的雨滴应声而落,很快连成一片,早就流干的眼泪又从天而降。
她一个人冒着雨像游魂一般渐渐走到了廊梯处。
雨幕像瀑布般往她身上倒灌,她有种错觉,好像世间一切,都在这排山倒海的狂雨中混沌不堪。
叶清商不是没有想过她会是什么一种死法,但定王为了保全颜面,她大概会体面一点的走吧。如今,她有了唯一的自由。
另一边高处的城楼上,一个身着鸟中君纹样的绯袍男子立于其上,突至的骤雨没有让他手上的油伞摇动一丝一毫。
他的目光追随着往椒房殿前去的那一行人,墨绿色的油伞恰好遮住了他的面容。
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
“那小皇后长得是好,你不舍得了?”
祁序没穿官服,只身着一件杂宝竹枝纹的直缀,他慢悠悠地踱到谢靖昭身边。
谢靖昭把伞略抬了抬,一张清逸绝伦的脸隐现于雨线之间,他无言看着说话的那人。
祁序敛了神色,这人的狗脾气他是知道的,不能再惹了。
他不再说话,只默默地看着那位皇后的结局。
叶清商抱着那个包袱在廊梯上如泥人一般不知坐了多久,直到一队侍卫往这里奔来……
雨幕像瀑布般往她身上倒灌,好像世间一切,都在这排山倒海的狂雨中混沌不堪。
够了,她累了,这种任人宰割的日子她不想过下去了,不顾身后的喝止声,她翻过了扶手……
叶清商从廊梯上跳下去前只有一个念头。
千万别再有来世了。
额头触地的那一刹,孟茴猛地睁开眼睛。
她惊疑不定地大口喘气。她扒着身侧的藕色花帐才慢慢找回了点实感,过了好一会儿,孟茴重新躺平在枕头上长舒了一口气。
又梦见前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