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的道理。十一娘若是不喜,砸了便是。”
他口口声声“十一娘”,听得靖安侯大皱眉头。但霍璇提醒了他,恒王寻的是何菁菁,是否收下这份礼物,也该由正主决定。
他退开半步,回眸看向何菁菁:“殿下?”
何菁菁早没了与魏暄私下相处时的促狭笑意,原本柔和的面颊轮廓收得极紧,几乎带出些许凌厉感。
她亦没开口,只摆了下手,小侍女幽灵般从她身后闪现而出,迈着细碎的脚步走上前,弯腰接过霍璇手中木匣。
霍统领是个死心眼,说了“亲手”,就绝不肯假手以人。他将手往后一抽,谁知那小侍女看着柔弱,动作却极迅速,鬼魅般一伸手,将木匣接了过来,转身退回到何菁菁身旁。
何菁菁打开木匣,只见朱红锦缎上摆了一把古琴,蕉叶式、冰纹断,龙池凤沼间以玉为徽,不问可知其名贵。
何菁菁只随意扫了眼,就兴趣缺缺地转开头:“小皇叔,本宫对古琴没研究,你瞧这玩意儿还值点钱吗?”
魏暄少时从军,对吃穿用度并不讲究,却到底出身名门,眼界阅历不是何菁菁这等半路出家的山寨公主能比的。他抬手拂过琴弦,听着淙淙悦耳的琴音,微微颔首:“确实是好琴,京中有的是附庸风雅的世家郎君,经了他们的眼,便是叫出千两白银也是有可能的。”
何菁菁将匣盖一合,连琴带匣一起推到魏暄跟前:“送给皇叔了。”
魏暄:“……”
“上回一支玉簪,大约值得百八十两银子,本宫砸了,被皇叔好生说教了一番,”何菁菁振振有词,“这回本宫不浪费物力,送与皇叔换成银两,就当为边关将士尽一份心力。”
魏暄掠过霍璇,见他面露焦急、欲言又止,心念电转间已然接过琴匣:“魏某代麾下谢过殿下美意。”
何菁菁无意与霍璇纠缠,拍了拍沾上饼屑的手,转身就要走人。霍璇却突然开口:“十一娘!”
何菁菁脚步一顿,看的却是身边的魏暄。
“这里有十一娘吗?”她嘴角含笑,眼睛却冷的吓人,“小皇叔,是本宫听错了,还是有人白长一对眼睛,连人都瞧不分明?”
魏暄刚得了何菁菁的好处,拿人手短,没有拆台的道理:“殿下以一身平定西域干戈,利于万民,功在千秋。此地只有和宁公主,没有十一娘,自然是霍统领看错了。”
何菁菁嫣然一笑。
“小皇叔心疼侄女儿,奈何有人不这么想,擎等着将我剥皮拔毛,重新关回笼子里,”她偏过头,珊瑚玉簪映着日光,在柔白脸颊上落下极其明丽的艳色,“小皇叔就眼看着侄女儿被人欺负吗?”
魏暄明白她的用意,这冒牌公主做了一路的水磨工夫,无非是拿他当挡箭牌使。然而他微微闭了闭眼,探入怀中的手摸到那卷羊皮纸,不由自主地攥紧。
“当年和亲西域的人是殿下,我大夏的和宁公主亦只有一位,”魏暄退开半步,淡漠而不失恭敬地垂眸道,“殿下在敦煌驿馆所提之事,魏某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