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条缝,可以从缝里看清里面是一格格抽屉和塞满的蓝色文件盒。
藏不住人。
他收回了视线,微微笑着对那个医生道:
“啊,抱歉,医生,我的妻子刚刚好像来过这里。”
“我是来找她的。”
“你妻子?”池衡反问了一声。
“是的。”他的声音温文尔雅,“不知道您有没有看见过她?”
“大概一米六五,瘦瘦的,眼睛大大的,长得很清秀漂亮。”
阮从珺抓住了池衡白大褂下的衣角。她恳求地抬起头看着坐着的男人。
那双被来人提及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全是盈盈的水光。
池衡没有低头看她,只是冷声道:
“没有,你找错地方了。”
“我这里是儿童诊室,会来这里的只有未成年儿童。”
明道晗微微笑着,没有接话,只是用一双非常冷漠的、如同野兽一样的眼睛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
池衡神色不动,隐隐不耐。
明道晗仔细看了一遍,他面上含着笑意,看似儒雅温和,眼神却非常肆意地,隐含着攻击性一样死死盯着年轻的医生。
一时空气中沉默,躲在桌子底下的阮从珺几乎是僵硬着身体,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足足过了两秒,明道晗这才发出一声轻笑的声音。
他温和地道:“是我打扰了。”
“抱歉。”
池衡只是不耐地又用钢笔点了点桌面,明道晗的视线扫过他桌子上的处方签,那一沓纸上面信息那一栏,患者的年纪确实基本上都是个位数。
看来确实是个儿童医生。
明道晗笑了下,转身离开,往诊疗室门口走去。
他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阮从珺不敢松懈,仍旧是缩在阴影里,不敢靠近桌肚朝外的那片木板。
明道晗走到门口,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往回一扫,落在了医生的办公桌上。
他的视线朝下,看着那张浅色原木的办公桌,桌肚是用同色的木板挡住的,只能看见木板下一线细细的缝隙。
那线缝隙是深深的黑色,幽不见底。
他的步伐顿住,微微侧过头,似乎是想再次转过身来,仔细地看看那张书桌。
“怎么了吗?还有什么事吗?”这时候医生不客气地开口了。
明道晗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医生。
过了一秒、两秒。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整个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声音。
好像只有他们两个活物在对视。
明道晗顿了下才微微笑着道:“无事,打扰了。”
说着他微微颔了颔首,像是致歉,然后非常绅士地轻轻关上了门。
阮从珺一直等到他走远了,听不见任何脚步声了才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