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并肩,他便是尊贵的人,是可以受到尊重的人呢,这样,他应该就会开心了。
只要姜介能开心,宋衾遥做什么都可以。
这一日姜介没有见宋衾遥,第二日也没有见,第三日也没有见。
宋衾遥日日都去世子府,日日都吃闭门羹。消息传到宋帝那里,他虽然心疼,但也松了一口气,姜介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对他的顾虑是什么,便知道该如何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宋帝同样非常担心,他也知道宋衾遥是个怎样倔强执着的公主,一生都没有跌过跟头受过情伤,又怎么会在这样的关头抽身离去呢?
第七日,宋衾遥依旧在午后拎着食盒去了世子府。
姜介不见她已经是第七日,这一日,她恼了。
说不清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姜三哥哥,还是因为多日的闭门不见激发出了她的倔强性子,她便就是要在这一日见到姜介。朗月清风挨个来回绝,宋衾遥却一句不听,照例站在世子府门前,公主长时间的站在世子府的门前,总是会在京都引起不少的传言,她赌姜介会在意自己的名声,放自己进去。
果然,站在门前仅仅一个半时辰,朗月便来请了宋衾遥进去。
姜介坐在椅子上喝茶,年近弱冠,却丝毫不见孱弱之感,炯炯有神的眸子盯着宋衾遥,似乎想要将她看透一般,宋衾遥也委屈,端着自己的食盒坐在另一头的座位上不发一言。两个倔强的人就这样面面相对,直到半柱香之后,姜介先开口,“阿遥,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肯见你。”
宋衾遥低头嗫嚅,“你畏惧我的身份,厌憎宋国带给你的一切。”
姜介心头一怔,他没有想到,宋衾遥句句都说的十分正确,只是,还不够全面。他握紧了拳头,“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逼我。”
宋衾遥也不含糊,直述其意,“因为我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想见你。”
外面的风吹起正长得不错的长柳,发出沙沙的响声,午后的阳光格外和煦,让姜介生不出恼怒的意思,他有些无奈又惋惜的看着宋衾遥,“你不该来的。”
宋衾遥也看着姜介,“无论姜三哥哥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无论姜三哥哥选择什么样的路,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无论姜三哥哥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姜介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的有些发抖,他极力的克制,又不愿意再克制,无人的厅堂一时清净,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将宋衾遥整个笼罩住,他像是抓住一把刀一把剑一样握住宋衾遥的下巴,带着些戾气和侵略靠近了她的唇瓣。
姜介仔细阅读女子眼神中的惊恐和羞怯,却又霸道的忽视了她的拒绝,他俯首下去,啃咬的毫不留情,直到少女的眼泪掉在衣摆上,苦涩的味道传到他的唇中,他才如梦初醒般的放开了她。
泪水,是苦的。可是张贵妃明明说,幸福的泪水,是甜的。那么,阿遥不幸福吧。是啊,跟着自己这样的一个人有了牵扯和瓜葛,怎么会有幸福呢?
宋衾遥慌张的站起身来,她明白刚才姜介的意思,也看懂了姜介的眼神,少女拎起裙摆,逃离了这里,连带着午后的阳光也偏移过去,只留下暗色的厅堂,和一个身处在黑暗绝望里的世子殿下。
姜介用刚刚那只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清澈的响声似乎让他找回了一些理智。原来,他的本事,就是将自己的恨意发泄给一个对自己只有信任和爱的人身上。原来,他们姜家的人,都是一样的冷血自私,即便自己再也不能认可这样的野心和冷血,也不能摆脱这样的血脉传承。
经此一事,宋衾遥再也没有来找过姜介。
皇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们以前都是常常调侃宋衾遥,说她着了什么魔,偏偏要喜欢这样一个烫手山芋,姜国的姜氏执掌王朝,却擅长权斗,不顾百姓生死,不修政治经济,姜介生为皇子,自然也不是什么温润如玉之人,可怜公主以后不知要遇到多少利用和博弈。
人人都知道姜介只是利用宋衾遥。
人人都可怜她心甘情愿被利用。
可宋衾遥从来不这样想,在她的心里,姜介洒脱睿智,他从不是一个软弱之人,也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他只是她的姜三哥哥。
喜欢是可以为自己眼中的人披上绚烂的外衣的,宋衾遥就是用这样的执念给姜介披上了许多的外衣。
今日这一遭,她才明白,或许姜介的确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或许姜介的确是一个内心冷血之人。
冷静了几天之后,郡主宋翩然来到了公主府。
宋衾遥本不欲见她,但宋翩然难得来主动找她,她又忍不住好奇这个姊姊来找自己干什么,所以派人请了进来。
宋翩然一进门便道,“听说姜介刺杀你?”
宋衾遥道,“没有。你不要听父皇瞎说。”
宋翩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我看你整日郁郁寡欢,受某人的求来开导开导你。”
宋衾遥纳闷,“谁求你了。”